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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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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的天气一点都不友好, 尽管头顶的风扇整日的转动着,明亮的教室里仍旧热气腾腾, 窗门大开,大风灌进来, 里面才凉快一些。

    宋词桌子上摆着个小风扇,还有一个水喷雾, 下课的时候, 就喷喷脖子降温。

    宋词脑袋是没什么问题了,但她好像得了一种口是心非的毛病。

    举例, 比如:梁叙每天自习课过来的时候, 都会问她要不要吃的?她心里说了无数个要要要, 可偏偏真说出来的话就是冷酷无情的“不”字。

    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到了九月份, 宋词和梁叙的关系缓和了点, 宋词成绩稳步提升,梁叙如常,且再没有胡乱发过脾气,不过他沉默的时间还是一样的多。

    有时候宋词被历史老师罚抄卷子时, 他看她可怜兮兮的叫唤着,还会很好心的帮她抄, 宋词就抱着薯片在旁边吃边偷看他。

    梁叙无奈又好笑的说:“你吃东西的声音小点。”这么明目张胆,老师过来第一个发现的就是她。

    宋词回了句“好”,然后又继续咔嚓咔嚓的咬着。

    梁叙和她相安无事, 可后座的陈森和张文浩就是谁也不服谁了。

    张文浩嫌弃陈森整天喊打喊杀, 一直非主流杀马特, 陈森觉着张文浩就是个白毛八卦怪,不管上课下课都喜欢说他讨厌的人的坏话,偏生这学校里他知道的事情又多,讲个好几天都讲不完。

    张文浩拍桌吓他,这重重拍的一下把自己手掌给弄的疼死,忍着痛意,他恶狠狠道:“瞎不瞎,我这特么不是白毛,这是渐变的奶奶灰!你一看就不懂时尚,不懂潮流。”

    陈森打架可不输任何人,根本没有被他装出来的气势所吓到,凶神恶煞的脸板起来更横,“你这是渐变?整个就是裂变,中间的发色跟劈了叉似的。”

    张文浩平时不会去惹陈森,只是这天的他心情异常的低落,疯起来也就不怕和陈森打起来了,他往前一跳,双腿夹着他的小腿,掐着他的脖子,“你脑子还裂变了呢!我跟你拼命,让你侮辱我的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两人很快就卷到一起去,你揪一把我的头发,我扯一下你的脸皮,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最后还是宋词把两人给分开的。

    他们滚过的地,崭亮如新,以后要拖地的时候,干脆都可以让两人在地上滚一场。

    宋词的心是向着张文浩的,温柔的用湿纸巾给他擦干净了脸,又替他把头发里的枯木草给挑了出来,“浩浩,你今天情绪不对。”

    不吃不喝废话也没有以前多,这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文浩呢。

    张文浩眼眸一闪闪,漆黑的瞳含着水,唇红齿白的一副委屈样,“词啊,我家里出事了。”

    宋词急坏了,赶忙问他,“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张文浩欲言又止,宋词的想象力一旦发散那就不得了,她犹豫的问:“有人得病了?”

    他摇头。

    “你爸你妈跟人跑了?”

    “滚。”

    “那你倒是说啊。”

    张文浩揉揉红肿的半边脸,耷拉着眼皮,无力的说:“你还记得我有个当村长的亲大伯吧。”他停顿稍许,给宋词回忆的时间,“他前两天和人打麻将,运气好,赢了五六百块钱,然后坐他下手的刘家老太太就非说他出老千,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宋词听得傻愣愣的,“然后呢?”

    “然后,单挑事件就变成了群架事件,老太太儿子孙子全过来了,一通乱打,谁都没捞到好处,最后这刘老太太就搁我大伯门前哭,哭完还又说大伯贪了村子的钱,收别人好处,直接就给举报了。”

    宋词小时候也是在余村长大的,对张文浩的大伯还比较熟悉,虽说脾气爆了点,人还是很好的嘛。

    “结果怎么样啊?你大伯没事吧。”

    张文浩怒气冲冲,“有事,他真……贪了。”

    宋词联想到村官贪污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新闻,浑身一哆嗦,拍拍张文浩的肩膀,“看不出来,你隐藏挺深,好歹也算一个富二代官二代了。”

    难为他月底还陪着她啃大馍吃咸菜了。

    “去你的。”

    宋词知道这么问不好,可好奇心重她也没办法,她小声道:“收了多少啊?”

    张文浩望了望周围,没什么人才敢比出个“三”的手势。

    “三千万啊!?”好多好多钱啊。

    他没好气,“三千块。”

    “你说啥!?”

    “三千块也是钱,这不立马村长就没得当了。”

    宋词觉得,张文浩在耍她。

    “你不理解我,这可是我的亲大伯,我心碎碎的。”张文浩叹着气,生无可恋的姿态做起来,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没几天活头了。

    “圆润的滚出我的座位,顺带把你手上属于我的可爱多给我放下。”

    “宋词,你没良心的。”张文浩拆开可爱多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满嘴都是白色的冰淇淋,“啊,忘记跟你说了,刚跟陈森的“交流 ”时,余光一瞥,就看见梁叙和别的女孩一起走过去了。”

    “哈?”宋词脸都抽搐了,怒火蹭的往上涌。

    张文浩斜眼看她,故意火上浇油,“他们边说边笑,金童玉女啊。”

    宋词死鸭子嘴硬,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讲作甚?和我有关系吗?我会在乎吗?”她自问自答,“我不在乎!我不care!懂?”

    她头顶的丸子在她说话间一抖一抖的,窗外杨树上挂着的蟾蜍,呱呱呱的发出聒噪的响声,像是在附和她的话。

    “哦,那女孩长得比你好看。”

    宋词捏紧拳头,怒气从脚底汇集到胸腔中,她转身就走,“我去理一。”

    文四和理一隔了一个走廊,宋词是小跑过去的,蓝色的百褶裙都给她跑的带飞起来,她知道自己生气,也明白这怒气的含义,不就是吃醋了?

    对,她就是吃醋了。

    她跑到理一去,正是早间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教室里都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宋词干脆就闯进了教室里头去,这一看可不得了,梁叙还在和那女孩聊天呢,一张一合的说了好久。

    麻蛋,梁叙和她同桌那么久,也没说过这许多的话!

    宋词冲上去,“梁叙!”

    梁叙抬起头,对她的出现似乎很惊讶,宋词咬牙,推着的肩膀把人给按到了墙壁上,她想讨回公道,他之前占过她的便宜,如今她也要占回来。

    然而,宋词很快就悲伤了,因为她够不到,踮起脚尖来都不够不着他的唇,堪堪能咬到他的下巴,她跳起来蹦起来,都毫无作用,蹦跶了好久,宋词泄气了,“你长这么高,真是烦死人了啊。”

    亲都亲不到。

    梁叙智商高,情商一般,对于哄女孩子他学来的那一套都用光了,方才不正在跟人讨教么,她就没有预兆的跑过来了,做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动作。

    不过,梁叙也能从这些动作里猜出来,她想干什么,于是,他捏着的肩,反过来把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宋词动了一下,梁叙以为她是想挣脱,刚放开的手又重新按了回去,哪知道宋词只是还固执的想踮起脚去啃他的嘴巴,她往上窜,他的手就刚好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也就是她的软软的小小的包子上,作死的,他还捏了捏…..

    宋词懵的瞪眼,梁叙凝固了许久,清隽的脸立马就红了,火辣辣的一片,心口也跟被烧起来了似的,他迅速拿开自己的手,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宋词没回应,只眼睛珠子又瞪大了不少。

    梁叙想这种事她必定又恼怒了,“我愿意为你后半辈子负责。”

    他一直都是愿意的。

    宋词这句话倒是听明白了,转了转眼珠,刚想回答一句,好呀好呀好呀。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上次她就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那成吧,那就循序渐进的来。

    宋词眼眶浮着红,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梁叙最怕她哭,也舍不得看见她哭,为了安慰她,胡扯道:“我什么都没摸出来,真的。”

    完了,她眼泪珠子掉出来了,抽抽噎噎的啜泣,望着他的眼神委屈的要死,梁叙皱眉,想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扁平坚硬的灰白墙壁,宽慰她,“就跟这个感觉一模一样。”

    这样总行了吧?她会自在些吧?

    宋词要哭死,梁叙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