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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44章(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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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徐婉,卫东阳一愣, 随即两步冲到徐婉面前, 一把拉住徐婉, 拽着便穿庭过院的直朝大门外走。

    沿途立在回廊厅庑下的家下人小厮看见, 都忙四下避开, 徐婉看着东奔西让,藏之不迭的众人, 心中暗自头疼,缓了缓劲,轻声道:“世子爷, 你先放开我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跟着就是……”

    卫东阳回头,冷睨着盯了徐婉一眼, 随即转身,朝躬着手上来请示问话的管事冷声道:“把爷的马牵来,让人去清道……”

    管事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想是欲要劝解,但看卫东阳的脸色, 到底不敢往枪口上撞, 应声打了个半跪, 忙不迭的去了。

    等卫东阳拉着徐婉走到大门首, 马奴已牵着流光, 守在了那里, 四骑插着公主府清道青旗的侍卫,正绝尘消失在街首处。

    卫东阳扔开徐婉的手,掰着马鞍,一踩马蹬翻身骑上马,然后不等徐婉递手给他,便从马背上俯身,环臂勾过徐婉的腰,将徐婉一带一提,横栏着搂到了身前的怀中。

    男女共乘一骑尚无妨,但这样的姿势着实太过,徐婉微微挣了挣,压着嗓子叫了卫东阳一声。

    卫东阳紧箍着徐婉的腰,低垂眼睑看着徐婉的侧脸,冷笑着嘲讽道:“你不是历尽千帆,见多识广吗?爷轻薄你,都是小事一桩,不过这样骑个马,你到又成良家妇女了?”

    徐婉呼吸一顿,随即苦笑了下,微抬起头,望着卫东阳道:“那是我一时恼了,说来跟世子爷赌气的……以后跟世子爷拌嘴,我再不说那样的话了。”

    可惜,徐婉的主动下气示好,倒让卫东阳心头一直未曾平复的怒火更炽。哼着冷笑了两声,卫东阳抬手轻摑着徐婉的脸,道:“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

    徐婉脸上的笑容一滞,身形僵了僵。

    卫东阳像是没察觉到一般,继续道:“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和德性……我劝你别再惹我,不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卫东阳收回手,不再看徐婉,一扯缰绳,控着流光,在被清空无人的长街上,飞驰了起来。

    卫东阳带着徐婉,沿朝阳大街,一路奔出朝阳门,直出了东郊城厢,沿外城官道又跑了约四五里路,才控着流光,转了进了路旁一石径小道。

    转到小径上,行了约不过数丈,一处正在整建收合围墙的大宅院,便出现在了徐婉眼前。

    宅院背倚青山,侧负曲水。水磨的群墙,比平常人家院宇的房墙高出了约两三尺,将院中情景尽数遮拦住了,只院内的房脊屋檐,隐隐从围墙里露出了个头。

    正大门户对之上,还未挂匾,只悬挂着条红绸,石阶之下,右边的空地上,矗着块半人高的旗杆石,高插着根无旗的旗杆,围墙到了东尽头,微打了个折拐,另开了道车马门。

    如此布置格局的宅院,除了武馆镖局,自不用再作其它之想,徐婉看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猛转回头,望向卫东阳,嘴巴开开合合数回,却只说不出话来。

    比起徐婉难得的激动,卫东阳到头回十分平静,他冷冷回视着徐婉,道:“把你在园中说的话,对着它再跟我说一遍……”

    “我……”

    只开口说出这一个字,徐婉的语调便破了音,她蓦地明白过来,实则真正伤了心的人,并非是她。

    ……人心要捂热,需要万般的心计思量,可要冷,却只需支言片语。

    看着眼前,从位置布局,到营造修建,都用了十二分心的镖局宅院,徐婉想到了卫东阳送她的那副赏午图,原来那画的意思,不仅仅只是:我理解你想要什么,更是:你想做的事,我也会帮着你实现……

    ……可是,何必呢,只前一个意思,已是尽够了!

    想着,徐婉眼中泛起水汽,半晌,把手掌按到卫东阳搂在她腰间的小臂上,柔声道:“是我把话说错了……那些话,不知世子爷听去,做了何理解,但我并无别意,只是想说:风霜刀剑言如雪,人活在世间,不必要为别人的闲言生气……”

    “至于那几句关于男女夫妻恩义的言语,也只是我伤怀世事,冷眼旁观来的一点感悟……我拿世子爷当生平的知已,才无遮无拦,说出来给世子爷听的……”徐婉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卫东阳,目光纯净得如同秋日的湖水:“世子爷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卫东阳垂下眼,看着徐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没有说话。

    看卫东阳这样,徐婉嘴唇动了动,正欲要再说话,这时,身后林中,蓦地传出来方青的跌足叫喊声:“嗳哟,你们都再在小心些,仔细轻点抬,看看,这花又洒落了……”

    紧跟方青的话,一道中年壮汉的叫苦声亦响了起来:“方管事,就是朝廷的税银,过个关口,都还要落下几厘呢,何况这开得团团簇的桂花……咱们今儿一整天,为抬这几根树苗子,就差捧着它,含在嘴里走了……已经是说不得的苦来,落下这点子,你就高抬贵手,大人大量些个吧……”

    “呿,你们知道什么,这些圆叶金桂和青山银桂,可是主子爷,亲自千挑万选出来,要给心上人放在院子里的……从盛夏起,种花的夏家为养这十来株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临头要砸在了我手里,回头我就有九个脑袋,都不够……”

    ……主子爷砍的。

    这五个字,方青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吐出来,一转过树影,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卫东阳和徐婉,顿时吓得一噎,被自个的口水呛了个昏天地暗。

    走在方青身后,一行抬着桂树的健壮长工,看他咳来锃得脸通红,都赶着要放担子,给他打背,方青忙连连摆手,让他们别动。

    在卫东阳身边呆的年数长了,方青虽然咳得要断气,但眼神只在徐婉卫东阳身上一溜,便立时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加上在这里监工了几个月,方青早知道,这镖局,卫东阳是要造来,送给徐婉做生辰礼的,这都还不到时候,卫东阳冷不妨就把人带了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于是,万分乖觉的方青,也不上到马前请安,只隔远躬着手朝卫东阳打了个半跪,便催众人赶紧把花抬进院里去,心里还暗自叫苦后悔:早知道进来会撞到世子爷和徐姑娘,刚才在大道上,他就再多歇会儿了。

    等方青众人小心翼翼的抬着花树进了宅院,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只天空中,归巢的倦鸟,偶尔发出几声嘶鸣,徐婉和卫东阳两人骑在流光的马背上,却一时捡不起旧话来提。

    往往想说的话太多,千言万语,到只余一默。

    沉寂中,卫东阳倏地收紧横栏着徐婉的手臂,开口道:“我低声下气至此,你就只想跟我说,让我不要生你的气,原谅你吗?……徐婉,你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

    卫东阳掷了缰绳,放开徐婉,跃下马,负手立在马下,矜贵而傲然的道:“滚吧,从今往后,别让爷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