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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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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婉醒得迟,好得却比卫东阳快,没两日,就能自己杵着拐杖在屋里走动了。

    地龙翻身,京城中房屋损毁无数,宫中中和殿瘫塌,安平帝受了惊吓,高热昏迷不醒,后宫前朝众人心思各异,卫候爷和李眉延宕在宫中四五日,直等得安平帝苏醒,朝中事定,卫候爷才得空回转到别院。

    卫候爷到正屋先看过了卫东阳,换了衣裳,便出来到厢房看徐婉。徐婉刚喝完药,正拿干草叶子编蚱蜢,想逗好几日都不曾搭理过她的徐文开心,看到卫候爷进来,忙放下编了一半的东西,吃力的要站起来,卫候爷摆手让她不要起身,坐到焉焉没精神的徐文身边,看徐婉脸上气色好,总算放了心。

    含月端了茶来,卫候爷接过吃了,同徐婉说了半天的话,让徐婉好好的休息养精神,才起身出来。再回到正屋,卫东阳坐在轮椅上,一个人无聊的投壶玩,卫候爷看卫东阳脸上神情奄奄,不似以往情神肆意,心中暗自心疼,坐到榻上,想找话来跟卫东阳好好聊聊,却一时找不到说的。幸好这时,去了后头的卫东宇走来,化解了屋中静谥的尴尬。

    卫东宇跟卫候爷见了礼,笑着把卫候爷李眉不在这几日的事情大致说了,又问卫候爷可去看过徐婉没,言道:“徐姑娘前几日就醒了,她养着伤不方便,我和东阳也不好随意进她屋里去看她,派去问询的丫环太医,回来都说无碍,只是到底没亲眼见到,伯父去看看也放心些。”

    卫候爷:“嗯,刚看了来,精神气色都不错……”

    “果然徐姑娘习武之人,身子底子好……”卫东宇说着,看了眼悄悄竖直了耳朵的卫东阳,想了想,道:“徐姑娘既有了精神,不若早些收拾回城的好,一来西山太过温热潮湿,虽便于调理内气,却不利于愈养伤口,东阳伤了骨头,呆久了反到要着了湿气,二来伯父往返也不便……”

    卫候爷赶来,就是为了接人回城,闻言便让含真含笑分配人下去收拾东西。又商议了些回城的安排,卫东宇正欲要问卫候爷城中的事情,外头家人来报,说是有营中副将在外有急事求见,卫东宇只得按下话头,等卫候爷去了,便皱眉问卫东阳:“也不知道宫里这几日出了什么事,伯父回来这半晌,还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

    说完,见卫东阳独自呆愣,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卫东宇伸手戳了卫东阳一下,笑道:“你又发什么呆?我跟伯父说了这半天的话,你也没搭一句腔……”

    卫东阳打开卫东宇的手,把手里的箭扔给旁边的小幺儿,懒懒的道:“累,不想说话……”

    卫东宇瞧了瞧卫东阳的神色,掩着笑道:“你要真担心徐姑娘,我推你去看她吧,现下伯父回来,她又有了精神,想来见人也不妨了……”

    “谁担心她了。”卫东阳看了卫东宇一眼,兀自嘴硬道:“你要想去看她,自己去就是,别扯上我。”卫东宇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卫东阳一眼,没有再说话。

    按理卫东阳和徐婉共历了场患难,不说干戈为玉帛吧,关系至少也能稍稍亲近些才是,可卫东阳一想要面对徐婉,却依旧只觉得烦躁别扭,然而具体烦什么,卫东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隔天出发回城,卫东阳被小幺儿推着走出正房,正好撞上含月徐文,也搀扶着徐婉也从厢房出来,卫东阳看着徐婉被斗蓬冒兜遮了大半的脸,不自觉的轻皱起眉心,避开了眼。

    来时策马狂奔,回城卫东阳这个伤患自然只得乖乖坐车,幸而归途甚短,没叫他受什么罪。等回到公主府,车辂直接驶进仪门,早守在边上的家丁,又直接把卫东阳抬回了寝殿,晚间李眉从宫中回来,又拉着他,趟眼抹泪的哭了一场。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卫东阳整个冬季都遭了大罪,不说跟往年一样,出门去打马球赏灯会酒,连宫中元旦除夕几大宫宴,都没法去,整日只能闷在殿里,养磨菇,卫东宇看他无聊,便日日过府来,陪他说话聊天解闷。

    然而卫东阳是习惯在外头玩乐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清寂淡白的生活,开始只觉得暴躁难受,苦熬了好些时日,才渐渐习惯。徐婉倒是不出月余,便养好了伤,生活作息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规律。

    转眼出了正月,元宵节刚过,安平帝开年下的第一道旨,便是让卫候爷出边。李眉各种忧闷不舍,自是不必说,到是临行前家宴,卫东阳再看到徐婉,发现两月不见,徐婉长高了好些,都快与他齐平了。

    席间,卫候爷让卫东阳给徐婉递杯谢酒,卫东阳犹豫了一下,接过含笑斟好递到面前的酒,摞给了徐婉,卫东阳虽然态度不够端正,但意思是尽到了。

    过后酒宴结束,回到后头,卫东宇立刻笑着嗳哟夸张的感慨了一声,打趣卫东阳:“可算等到你想通了,我还当你要别扭到天荒地老呢……”

    卫东阳心里的劲散了,倒也不在意卫东宇的打趣,想了想,坦白道:“就是不忿而已……算了,赏她个面子,跟她翻篇了……”

    “从头到尾,闹性子也就你一个人而已,徐姑娘可没往心里去……”卫东宇看卫东阳大言不惭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句实话。

    卫东阳哼了哼:“你又知道她没往心里去?”

    徐婉的确没往心里去,卫候爷离京后又过了半月,卫东阳伤彻底好了,徐婉照旧每日已时到公主府来教卫东阳学棍。

    两人既冰释前嫌,卫东阳便不再以往那样敷衍了事,而是学得十分用心,面上虽然不承认,但心底是将徐婉当半个师傅看了。

    徐文吃了两支千年人参,多年的弱症彻底根治,过完仲春,徐婉便把他送去了文院上学,徐文在院里交到了两三个同齡的朋友,有了玩伴,生活有了自己的圈子,徐文便不在向以前一样,爱缠着徐婉了,有时徐婉特意空出时间来陪他玩,他到改变了心肠,说不稀罕徐婉陪了。

    有时候小孩子长大,真是不过一眨眼的事情。

    这日,将及寒食清明,卫东阳同往常一样,用过了膳,在正殿里陪李眉说话,等着徐婉过来教他练棍,含月却遣了柳叶来回说:徐婉出府去了,教习暂停一日。

    卫东阳一听徐婉出去了,蓦的皱眉,徐婉自从打来了,每天一心都是练武练武,这样的天,好好的出去干什么。

    卫东阳不悦的沉下脸:“要出去,昨儿在这边,怎么不说一句……有没有说去哪里,有谁跟了去的?”

    因前头徐婉受伤,含月一个人宛香院伺候不过来,柳枝柳叶便也被拨去了宛香院,现下徐婉虽早就好了,但公主府又不缺人使,柳枝柳叶就也留在了宛香院。

    柳叶不比含月,没在卫东阳跟前侍奉过,看卫东阳生了气,立刻吓得身子抖了抖,结结巴巴的道:“姑娘没说,含月姑姑要派人跟去,姑娘说不要,早起独自带着徐文小少爷,就出去了。”

    柳叶抖抖嗦嗦的模样,看得卫东阳不耐,摆手要让她滚下去,想想柳叶到底是宛香院过来递话的,忍着不爽,让人封了个赏。

    等柳叶拿着荷包谢恩跪头下去了,卫东阳自己练了回棍,完了功课,便换了衣裳,打马出府,去找李丹谢玉玩耍。

    谁想到了晋王府和谢府都扑了个空,李丹进了宫,谢玉年后去了外祖家,至今还没回来,卫东阳直道晦气,看天色尚早,回府也无聊,便带着一串小幺儿去了太液园赏春。

    时正值阳春天气,太液园一带游人如织,卫东阳游了一回园,也甚无聊,出得园来,跨上马背,正欲回公主府,抬眼居然就看到徐婉正牵着徐文,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从山坡另一头走了来。

    站在马下笼着嚼环的方青,看卫东阳骑在马上不动,顺着卫东阳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徐婉和徐文,惊得半晌才回过神来,奇道:“怎么这也能遇上徐姑娘?”

    卫东阳见根本没看到他的徐婉,领着徐文下了山坡,坐到溪边大柳树下,一卖馄饨面的摊挡里,从袖中掏出荷包,倒出二十来文钱,放进摊前收钱的竹筒,卫东阳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让方青去把人请过来,这时,柳堤上,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摇着腰行来的花姐儿,走到摊挡前,紧贴着徐婉坐下,然后摑过徐婉脖颈,就在她脸颊上香了一个吻。

    卫东阳,方青:“………………”

    方青干咽了口口水,揉了两下眼,结巴道:“世,世子爷,刚才,刚才小的……”……没眼花吧。

    可惜,方青的话还没说完,花姐儿带着勾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和徐婉温柔轻甜调笑,就隔着人群传到了他耳朵里:“没良心的小冤家,一去就没了音信,抛闪得奴家,朝朝暮暮的挂念你……”花姐儿嘴里说着,手上还没停,涂着丹蔻指甲长长的手指,在徐婉脸上来回勾勒了两遍,便拉过徐婉的手,按到自己半露半敞的又鼓又翘的胸脯上:“你摸摸奴家的心,为你都碎成什么样子了……”

    “那这可要怎么给你补呢,罚我吃口胭脂好不好……”

    “想得美,罚你下半辈子,日日夜夜都替我描眉梳妆还差不多。”

    方青顿觉自己不仅眼瞎,连耳朵也聋了,卫东阳却翻身一跃,跳下马来,拂开人群,大步流星朝馄饨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