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上门强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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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姑娘只要不拦着,余下的事,我自会办妥。当然,罗姑娘的这份情,我严玖记下了!”

    青果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对严玖说道:“严爷言重了,你与元秀本就两情相悦,君子有成人之美美德,我虽是小女子,但也绝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严玖哈哈一笑,对青果抱拳说道:“痛快,罗姑娘往后若是有用得着严某的地方,但请开口,严某决不推辞。”

    “严爷客气了!”青果轻轻一笑,举了手里的茶盏,“青果恭喜严爷抱得美人归!”

    严玖裂了大嘴,笑得很是肆意,说道:“同喜,同喜!”

    同喜么?

    青果翘了翘唇角。

    还真是同喜呢!

    她再也不用担心,这条美女蛇什么时候冷不丁的来一口!

    严玖的笑声一响,嘈杂的院子便豁然静了静。

    下一瞬,便听到段元秀撕心裂肺的声音,“姑娘,姑娘求你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时候还拿死来威胁她?

    青果忽然就觉得,她还真是高看了段元秀的智商。

    从前,不能让你死,那是因为道义上站不住脚。现如今,你段元秀死了,那可是你无脸苛活于世,就是死了,也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青果唇角含笑朝严玖看去。

    意思是,严爷,你可看见了,这是匹难驯的野马!

    严玖呵呵一笑,对青果说道:“罗姑娘,要不,你就见见?”

    “严爷的意思是?”青果似笑非笑的看向严玖。

    严玖哼了哼,浓眉微挺,眉目间便有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怒色,但脸上笑容却是不变。

    “你看,元秀也承你关照了这几年,她这就要嫁人了,怎么说也该进来跟你磕个头,尽了主仆的情份是不是?”

    青果笑了笑。

    严玖的意思,其实她明白,无非是让段元秀认清事实,在跟了他和死之间做个选择。以青果对段元秀的了解,她相信,段元秀还不舍得死!

    默了一默,青果朝严玖笑道:“严爷,我时常听人说有一种风,它虽小,但却袭人骨髓,使人成也此风、败也此风,不知道严爷听说过没。”

    “罗姑娘说的是枕边风吧?”

    青果但笑不语。

    没错,她这是防着严玖为了讨好美人,回过头来帮着段元秀对付她!

    严玖见了,便呵呵一笑,摆手道:“罗姑娘放心,我严某人不是那等耳根子软的人,女人嘛听话就哄哄,不听话一顿鞭子下去,打得她听话就是。”

    青果顿时汗颜,她还真为段元秀的婚后生活忧虑,敢情这严玖还是个喜欢sm的?

    话说明白了,青果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虽说混闲帮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青果也不能保证严玖就真的是那种一诺如山的人,但,别说她现在正要走十一皇子的路,便就是有了文晋昭这层关系在,说实话区区一个闲帮,她还真就没放在眼里。

    青果点了点头,回头对外面说道:“丘叔,让元秀进来吧。”

    “是,东家。”

    稍倾,丘呈推门进来。

    才一进屋,段元秀便“嗷”一声,跪倒在青果膝下,抱了青果的脚,凄凄哭道:“姑娘,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吧……”

    青果看着便是哭,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段元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元秀啊,你让我怎么救你呢?”

    段元秀哭声一顿,抬头看向青果。

    青果扯了扯嘴角,对段元秀说道:“丘叔也让人问过了,玖爷拿来的东西确实是你的,你说,你让我怎么救你呢?”

    “不……”

    青果摇头打断段元秀的话,“何婶她跟我说了,说她帮你选的那些人你都看不上,托她帮着打听玖爷。这难道不是两厢情愿的事?”

    段元秀怔怔的看着青果。

    她心里很清楚,青果其实知道她找的是谁!

    怔忡良久,段元秀翘了翘唇角,轻声说道:“姑娘,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青果笑笑。

    段元秀看着青果那个没有温度的笑,她自嘲一笑。

    “姑娘,真的要让我跟这个人走吗?”

    “不然呢?”青果同样轻声问道:“你愿意以死示清白?”

    段元秀豁然抬头,目光锐历的瞪了青果,“是你,是你陷害我?”

    青果对上段元秀几欲吃人的目光,冷冷说道:“我要说不是,你信吗?”

    段元秀勾了唇角,同样冷冷一笑,问道:“换你,你会信吗?”

    “我不是你!”青果摇头,“所以,没的换。不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还是要告诉你,不作不死,这都是你自己作的结果!”

    青果话声落下,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段元秀默了许久,她低垂了脑袋,只露出一截光滑白皙如玉优美如天鹅的脖颈,没人看得到她脸上的表情,便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既便是青果,她也只看到段元秀微微垂着的抖动不己的眼睫,还有她哆嗦不已的唇。

    过了许久,就在严玖等得不耐烦,正欲开口时,门外响起何媒婆的声音。

    “小掌柜的,我……我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青果估着是去请何媒婆的人,路上把事给说了。

    “何婶,你进来吧。”青果起身掠过跪着的段元秀,迎了匆匆进屋的何媒婆,笑了说道:“何婶,你来得正好,元秀要出嫁了。”

    何媒婆一路提心吊胆,生怕给青果惹了什么麻烦,谁知道,一来,青果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何媒婆顿时怔在了那,半响没了反应。

    “何婶,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玖爷和元秀道个喜啊!”青果推了怔忡着的何媒婆一把。

    何媒婆恍然回神,连忙几步上前,扯了抹僵硬的笑,对严玖和跪着的段元秀说道:“哎,恭喜玖爷,恭喜段姑娘。”

    “哈哈哈……”严玖大笑,朝屋外喊道:“阿四,来,派红包,见者有份。”

    当即便有他的手下手里拿了红包,见人就发。

    严玖又回头对青果说道:“罗姑娘,人我这就带走了。”

    青果点头,撩了眼僵硬如木头的段元秀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直跪着的段元秀,这个时候也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手,一下一下的拭去脸上的泪水。

    然后,她抬头,翘了唇角,脸上绽开一个三分讥诮七分自嘲的笑。

    “姑娘,我谢谢你。”

    青果扯了扯唇角。

    段元秀深深的看了青果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跟在严玖身后走了出去。

    一顶小轿,晃晃吱吱离了作坊。

    很快,段元秀的事情便被青果扔到了脑后。

    随着涌入青阳镇购田买地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便出现了有人忖强凌弱强抢民屋的事。与此同时,大量的闲帮也掺入到了这股势力当中。

    青阳镇失去了往日的安宁详和,几乎是隔几天便能看到被拖儿带女流浪失所的人。

    “果儿啊,你说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吧?”

    这天林氏难得的去了趟园子,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青果。

    青果叹了口气,她现在真的很庆幸,早前酒楼生意好时,她当机立断抽出了一部份银两,买下了高家酒楼。不然,真心不知道,这会子哪里还有她的食为天!

    但是,林氏的担心,她其实也有,叶羽那边暂时没什么消息,她又不好意思找上门云,看着外面的乱糟糟的情形,她其实每天都安如坐针毡。生怕,突然间就来个人,扔给她几张银票,就把她赶了出去。

    可是,这样的担心,显然是不能跟林氏说的。

    青果笑了笑,对林氏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有小姨夫啊!”

    林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哎,你小姨夫到现在也没个正式的官职,听说那些抢地的都是什么皇亲贵戚,只怕,就算是你小姨夫也不顶用。”

    “娘,你糊涂了不是。”青果笑了对林氏说道:“我小姨夫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官职,可是你想啊,他在皇帝身边办公啊,真要惹上了我们,我们就去京都告御状去。”

    “你这孩子尽说安慰人的话,这御状是那么好告的吗?”林氏苦笑道。

    “哎,娘,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告诉你,那些人他真想打咱家酒楼和园子的主意,得合计合计划不划算,他们肯定也怕这事捅到皇帝面前,是不是?”

    林氏点了点头。

    “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

    青果便笑了说道:“所以啊,你别多想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我姐多置办些嫁妆吧。”顿了顿又说道:“娘,我的意思是东西可以少点,这陪嫁的银子多点。”

    “嗯,我也是这意思。”林氏说道。

    “那我姐什么意思?”

    “你姐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我们怎么说,就怎么办了!”林氏说道。

    青果摇头,“娘,你还是问问我姐的意思吧,你可以告诉我姐,我给她准备了六百两银子的陪嫁,共它的,有她想要的,她也可以说。”

    “六百两!”林氏怔怔的看了青果,“果儿,这……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青果笑了说道:“我姐是老大,小时候没少吃苦,陪嫁多点,往后让她在婆家日子过得舒畅点。另外,酒楼和园子还有作坊的分红,你跟她说,二年结一次。”

    林氏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青果。

    “怎么了,娘?”青果问道。

    “果儿啊……”林氏默了一默后,才开口,神色有些讪讪给了青果一个僵硬的笑,“娘,娘想把家分了!”

    “什么?”

    青果错愕的看了林氏。

    林氏拍了拍青果的手,轻声说道:“果儿,你姐要嫁人,你哥以后也要娶亲,大家都会有各自的家庭,娘不想,以后一家人为着钱财,弄得亲人不像亲人,仇人不像仇人的。所以,娘想来想去,还是把这家分了好!”

    青果良久不语。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家业只有儿子才能继承。

    也就是,不论是酒楼还是作坊又或者是园子,将来的拥有者都是罗小将!

    “娘,我们……”

    青果想说,她们仨姐弟不会,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林氏笑笑,接了青果的说道:“你们仨不会是不是?”

    青果苦笑。

    “你们仨不会,可是万一以后你们的婆家,你哥娶回来的嫂子会呢?”林氏摇头道:“果儿啊,以前觉得有口饱饭吃就好了,可是现在我们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不但能吃好,还能挑着吃。娘就想着,这往后还会变成什么样呢?”

    青果其实是有点认同林氏的想法的。

    这世界说起来,能共患难的多,可是能共享福的真的很少!

    她不敢赌人性,因为她觉得她未必输得起。

    默了一默,青果轻声问道:“那娘,你想过怎么分吗?”

    林氏点头。

    “娘想过了,这园子归你,酒楼给你哥,作坊给你姐。你看怎么样?”

    要说,林氏的这分法实际上还是挺公平的。

    只是,就是不知道青萍和罗小将怎么想,她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那买进来的那些地呢?”青果问道。

    除了三坑村的那十几亩荒地和青阳镇这河边的几十亩滩涂,青果又陆陆续续在周边村里买进了几十亩地,要说,她现在真是名符其实的小地主了!

    林氏难得脸红的看了眼青果,犹豫的说道:“果儿,地能不能不分?”

    “嗯?”青果朝林氏看去。

    林氏垂了眼,脸撇到一边,声如蚊蚋的说道:“地,都留给你哥吧,他必竟是我们家的唯一的男丁!”

    上百亩的地,全都留给罗小将,这林氏到底还是顾着儿子一些了点!

    见青果不出声,林氏红了脸,轻声说道:“果儿,娘知道委屈了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现如今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

    “娘,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青果打断林氏的话。

    林氏看着青果略略有些僵硬的脸,越发的垂了脑袋,“果儿,你是不是怨恨娘偏心?是不是生娘的气了?”

    怨恨吗?

    那到谈不上!

    可是说不生气,那也是假的。

    可是,回头想想几千年的传统,青果便也释然了。

    好在,林氏还想着三人一人一份产业,没说一笔嫁妆银子打发了她,余下的都是罗小将的。相对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必竟儿子是要给她养老送终,百年之后替她摔钵打幡的人,更是将一个家族传承下去的人!她此时再孝顺又如何?兴许哪天一嫁,便是天远地远,一生当中活着时想见一面都天难地难。这么想着,青果闷闷的心,便好受了不少。

    “娘,我不怪你,你跟哥和姐商量好吧,只要他们同意,我没话说!”青果说道。

    林氏抬头,目光闪烁的看着青果。

    青果笑了笑,拍了拍林氏的肩,轻声安慰道:“真的,你别觉得对不起我似的,我有这个园子也满足了。”

    林氏红了眼眶,点了点头。

    青果又跟林氏说了些闲话,正想问林氏,罗小将有没有打算明年的院试时,庄婶却在这时来敲门走了进来。

    “东家,外面有位公子求见。”

    青果愣了愣,她这园子不接待男客,这是整个青阳镇和兴城都知道的事。还会有哪个公子寻上门来求见?难道是叶羽?可是,叶羽的话,庄婶认识的啊!不是叶羽,那又会是谁?

    “庄婶,这人以前来过吗?”

    庄婶摇头,“没有。”

    呃!

    那会是谁?

    青果还在想着是谁,边上的林氏却是脸色变了变,颤了声说道:“果儿,不会是冲着我们这园子来的吧?”

    林氏的话使得青果也跟着惊了惊,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

    “娘,你别自己吓自己,是谁有什么目的,我先见过了人再说。”

    话落,青果回头对庄婶说道:“庄婶,去请了进来吧。”

    “是,东家。”

    庄婶下去请人。

    青果回头对脸如白纸,呼吸急促的林氏说道:“娘,你去后院我屋里躺躺,回头,我见过人了就来寻你。”

    林氏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让青果分神,当下不再多说,依着青果的意思,从后门拐了出去,径自去了后院。

    这边厢,青果才送走林氏回来,屁股才刚坐下,庄婶便将人请了进来。

    庄婶将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穿一身浅紫宝相花纹的年轻人带到青果跟前,对青果福了福后,轻声说道:“东家,就是这位公子求见。”

    青果点了点头,示意庄婶退下,她则抬头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少年中等个,长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显得人很有精神,薄削的唇嚼了抹笑,正和善可亲的看着青果。

    对上青果打量的眼,少年抱拳一揖,“在下段阳,见过罗姑娘。”

    “段阳?”

    姓段!这人跟段元秀是什么关系?

    段阳见青果一脸疑惑,他点头道:“回罗姑娘,在下家主姓段,蒙公子不弃,赐了段姓。”

    青果点了点头,她对这位自称是段阳人的身世没有丝毫兴趣,她只想知道,他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虽说只是个下人,但青果不知道这人背后是谁,禀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心态,青果请了段阳入座,又吩咐庄婶奉茶,这才问起他求见的目的。

    “你要见我,可是有事?”青果问道。

    段阳放了手里的茶盏,微微抬头,目光迎视着青果,眼里含着一抹似笑非笑。

    青果正满腹狐疑时,不想一道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你不是林开阳吗?”

    林开阳!

    青果手一颤,捧在手里的茶盏便抖了抖,茶水便在她湖蓝的裙子上洇开一抹深色。

    林氏急急的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指着气定神闲坐在青果下首,正微微抬了脸笑的段阳说道:“你……你是林开阳。”

    青果大惊之后,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相信,林氏肯定不会认错人。

    撩了眼但笑不语的林开阳,青果站起身去扶林氏,轻声问道:“娘,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您去我屋里歇着吗?”

    林氏叹了口气。

    她确实去了青果的屋子里,可是右眼皮一个劲的跳,她实在放心不下,就打算来看看求见的人是谁!她藏身在柱子后,也是认了好久,才认出这个看着面熟自称段阳的人,就是当年差点害得钟氏一尸两命的林开阳。

    等林开阳说他是段阳后,林氏忍不住了,走出来戳穿了林开阳的谎言。

    “果儿,他明明是林开阳,为什么要撒谎骗你说他是段阳?他有什么目的?”

    青果拍了拍林氏的手,“娘,您别急。他已经卖身为奴,自然就不能用原本的姓和名,所以,他说他是段阳,也不算是骗我!”

    林氏怔了怔,但只一瞬,她却又飞快的回过神来。

    一把攥了青果的手,急急说道:“果儿,你别被他骗了,他跟我们有仇,他……”

    “娘,我知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青果拍了林氏的手,扶着林氏在一边的椅子里坐下。正准备回头跟林开阳打下太极。不想,才一转身,却看到林开阳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她和林氏身前。

    林氏攥着青果的手一紧,目光警惕的盯着林开阳看。

    “桂花姐,我小时候不懂事,闯了大祸,差点害了钟婶,我在这给您陪礼了!”

    话落,林开阳抱拳重重一揖。

    攥着青果手的林氏吓得身子一颤,要不是青果按着她,怕是当场得跳起来。

    青果暗暗叹了口气。

    这林开阳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怪,至于吓成这样吗?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好在我姥姥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青果转身对林开阳说道:“对了,你今天突然上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林开阳正要开口,不想青果却又一脸为难的说道:“我这到底怎么称呼你好呢?”

    林开阳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说道:“罗姑娘还是喊我段阳吧,我自卖身进段府为奴,便不再是林开阳。”

    青果点了点头,对段阳说道:“行,恭喜不如从命,我就称呼你段阳吧。”顿了顿,笑道:“段阳,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段阳欲言又止看了看一侧如惊弓之鸟的林氏。

    青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稍倾,淡淡说道:“无防,我娘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好了。”

    段阳便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理了理思绪,在开口前,还不忘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方才轻言细语的说了起来。

    “罗姑娘,听说这园子是你开的?”

    段阳的话声一落,青果不由自主的便拧了眉头,但很快,她又舒展开来,对着段阳点了点头,“是的。”

    “那……罗姑娘有没有想过割爱呢?”段阳端了手里的茶盏,眉梢轻挑,淡淡的撩了青果一眼。

    青果还没开口,便看到身侧的林氏咬了牙,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青果不由便皱了眉头,深深的看了眼林氏。

    林氏见青果朝她看来,正欲张嘴说话,但在对上青果目光中的冷历时,她不由一怔,青果趁着林氏怔住的功夫,转了目光,微微笑着看向好整以暇的段阳,缓缓说道。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这打算!”

    段阳挑了挑眉。

    他抬头,目光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了青果。

    “罗姑娘还是在考虑一下吧,我不急着要答案。”

    青果笑了笑,摇头道:“不用考虑了,你虽然不急着要答案,但我却不喜欢耽搁人家时间。”

    一直淡淡笑着的段阳目光便凝了凝,微微翘起的薄唇也跟着慢慢的抿紧。他沉了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青果。

    他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上门的。

    他知道林家的三女儿重新嫁了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入了翰林院。只是,区区一个庶吉士还真没让他主子看在眼里!

    是她罗青果太蠢,以为光凭着一个文晋昭就能跟那些宦海沉浮的大佬抗衡!还是她罗青果门缝里看人,以为他段阳还是当日那个如同丧家之犬的林开阳?

    段阳沉默着,四年的时间,他早已经学会了看事不光只用眼,还得用心!

    “罗姑娘,你不问问是谁想买你这园子吗?”段阳笑着问道。

    青果轻声一笑。

    她没有漏过适才段阳目光中的那抹暗芒,她更知道,段阳既然敢第一个找上门来,怕是他身后的那个人,身份不简单!

    “这么说吧,不管谁想买这园子,怕是他都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青果说道。

    段阳挑眉,目光微寒的看向青果,“罗姑娘,这么自信?”

    青果但笑不语。

    见她这般,段阳一时间,到有些踌躇了。不由暗忖:难道还有他不曾打听清楚的事?电光火石间,忽然就想到兴城叶家。

    是啊!坊间不是有传言,这罗青果是靠上了叶家的关系,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吗?这么一想,段阳搁在身侧的手,不由便紧了紧。

    叶家……要这园子真有叶家的人插手,怕是得重新谋划一下才行!

    这样想着,段阳脸上便有了一抹客气职业的笑,他点头道:“罗姑娘既然这样说,那我只能将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家主,若是家主能放弃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还望罗姑娘不要怪罪!”

    “当然不会。”青果说道。

    话落,喊了庄婶送客。

    等段阳才一离开,林氏便跳了起来,急急的攥了青果的手,“果儿,怎么办?这下怎么办?我就说这林开阳不是个东西,他这是回来报仇了……”

    青果看着急得如同锅边上蚂蚁的林氏,一边扯着林氏坐下,一边安抚道:“娘,您先别急,这事我会处理的,你回酒楼吧,这事暂时先别跟姐和哥说。”

    “可是……”

    青果叹气,“娘,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事,你回酒楼吧,好不好?”

    林氏看着青果就快拧成一条绳的眉头,便是心里有再多不安,她也知道,眼下她帮不了忙,但千万也别添乱。

    “好,我回酒楼,我不跟你姐和哥说,你想办法去。”林氏说着便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匆匆折了回来,“果儿啊,你也别急,真要不行,咱就把园子给让了,没了园子我们不是还有酒楼和作坊吗?”

    青果点头,“我知道的,娘,您去吧。”

    林氏明知青果应得心不在焉,但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林氏走远了,青果才重重的长叹一声。

    她娘以为只要让出园子就行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她可以说,一旦这园子易主,紧接着下来,酒楼,作坊,甚至那上百亩的地都会紧接着换个主子,而她们就会在一夕之间回到解放前!

    青果咬了咬牙,对外高声喊道:“庄婶,庄婶。”

    “哎,东家,老奴在这呢!”庄婶急急的走了进来。

    “庄婶,你让他们把马车备好,我要进城。”

    庄婶一愣,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错愕道:“这个时候进城?”

    青果头也没抬的说道:“嗯,你赶紧去吩咐,别耽搁了,我这换身衣裳就出来。”

    “是。”

    庄婶不敢再多说,转身下去安排。

    青果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上了马车,对车夫说道:“去城里东大街的祭酒胡同,叶府!”

    “是,东家。”

    马车夫,鞭子一甩,马车“笃笃”的跑了出去。

    青果的马车跑出没多久,路尽头的拐角处一辆牛车晃荡晃荡的走了出来,不紧不慢的跟在了青果的马车后。

    牛车上,段阳戴着一个竹制的斗笠,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长着青色胡碴的下颌!此刻的段阳正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眯着目光看着远处的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兴城东大街祭酒胡同的叶府外。

    青果跳下马车,直奔叶府的门房而去。

    “姑娘,您找谁?”

    心急火燎的青果却在门房问话时,猛的清醒过来。

    叶府老夫人并不喜欢她上门,如果让老夫人知道,她特意上门找叶羽……青果抬头看了看叶府气势恢宏的大门,深吸了口气,甜甜一笑,说道。

    “哦,我不找谁,我就是看到这大门好气派,想上来看看。”

    门房小厮听了青果的话齐齐笑出了声。

    “哎,姑娘,这可不是能随便乱跑的地方,快回去吧。”

    “是,我看过了,我这就走。”

    说完,青果果真转身就走。

    等青果上了马车,一个年纪有些轻的小厮忽然说道:“我怎么看着这姑娘那么面熟呢?好像,从前在哪看过似的!”

    “哎,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见着个姑娘都说面熟,那姑娘才多大?比你妹子都还要小许多呢!你积积德吧!”

    “哎,不是,我真的觉得他面熟……”

    “去,去,你再嚷嚷,我就去跟石榴说了啊!”

    “不是……你听我说……啊呀,对了,那是罗姑娘。”小厮一拍手,大声说道:“绝对是罗姑娘,从前经常给我们府里送咸菜的罗姑娘。”

    “瑞福,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罗姑娘?”

    一道清悦的嗓音响起。

    下一刻,便看到穿一袭脂红裙装的红笺走了出来。

    被唤作瑞福的小厮连忙低头垂眼的上前,“红笺姐姐,刚才来了个小姑娘,小的瞧着好似从前经常来府里送咸菜的罗姑娘。”

    “罗姑娘?”红笺不由便探头朝外张望,大街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罗姑娘。默了一默,红笺朝瑞福说道:“九爷嫌院里的知了吵人,你去帮九爷抓掉吧。”

    “是,红笺姐姐。”

    瑞福跟了红笺往里走。

    背后响起小厮们的窃窃私语声。

    “哎,要说这瑞福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先是靠着自家妹妹勾搭上了石榴,现在就连红笺姑娘都对他另眼相看!”

    “羡慕吧?嫉妒吗?恨吧?谁让你没个伶俐可人的妹子呢!”

    一阵笑闹声响起。

    这边厢,红笺领着瑞福回了归燕楼。

    小丫鬟不由奇怪的问道:“红笺姐姐,你不是说要去配些丝线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九爷说院里树上的知了吵人,我带了个小厮来,让他把树上的知了给抓了。”

    小丫鬟便嘻嘻笑道:“那可好,晚上我们可以烤知了当宵夜了!”

    红笺笑着嗔了两个小丫鬟一眼,食指虚点道:“想吃宵夜啊?那就好好当你们的差!”

    小丫鬟嬉笑着回了自己的原位。

    红笺回头对瑞福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九爷,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是,红笺姐姐。”

    瑞福大气也不敢出,眼观鼻孙观心的站在了廊下。

    红笺撩了帘子见屋,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正在窗前练着大字的叶羽身边,直等叶羽写完手下一张纸,她这才拿了一边的帕子递了上前,又将叶羽写好的那张纸拿到窗边拿象牙雕成的小狮子给压了,风干。

    “有事?”叶羽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红笺碎步上前,轻声说道:“九爷,门房的瑞福说罗姑娘适才来过了!”

    “嗯?”

    叶羽侧头挑目朝红笺看去。

    红笺便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奴婢把瑞福喊过来了,九爷若是想问,奴婢这就把他喊进来。”

    叶羽默了一默,摆手道:“不必了,若是问得细了,怕是要惊动老夫人那边。”

    红笺便默然退下站到一边。

    叶羽端了桌上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目光则是看向了窗外。

    自从前些日子知道青阳镇定的形势后,他便交待了红笺,注意着门房那边,如果青果会上门,便瞒了老夫人领来见他!

    不想,今天青果还真的上门了!

    只是,既然已经上了门,为什么又走了呢?

    默了一默,叶羽放了手里的茶盏,对红笺说道:“我去趟醉仙楼,要是老夫人问起,你便说道我去找韩公子谈事了。”

    “是,九爷。”

    叶羽大步往外走去。

    红笺出去对站在廊下等候的瑞福说道:“九爷说让你现在就把知了抓了。”

    “是,红笺姐姐。”

    瑞福将下摆系了个活结,便朝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走去,两个小丫鬟见了,连忙拾了裙摆跑了过来,站在树底下。

    “瑞福,你抓了知了把它翅膀折了扔下来就行,我们俩给你收着。”

    “好嘞!”

    瑞福应了一声,就只看到他跟只猴似的在树里穿来穿去,不时的便有乌黑黑折了翅膀的知了从树叶间扔了下来。

    小丫鬟嬉笑着,你一只,我一只的捡着。

    红笺站在廊檐下,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却是寻思开来。

    九爷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寻罗姑娘去了?

    九爷和罗姑娘之间……

    红笺摇了摇头,这些不是她一个下人该想的。

    她只要做好九爷交待自己的事就行,别的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更不能问!

    红笺吁了口气,正准备回屋,身后却响起一记甜甜的声音。

    “红笺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

    红笺回头,便看到老夫人院里的姚黄手里端着个盘子,笑眯眯的从月洞门外走了进来,远远的,目光便不住的往她身后的屋里扫。

    “噢,九爷嫌这树上的知了吵,我让他们几个把知了抓了呢。”红笺说着,迎了上前“姚黄你怎么来了?是老夫人那找九爷吗?”

    姚黄摇头,举了举手里的翡翠盘子,说道:“老夫人那新得了串葡萄,吃得好吃,让我送些来给九爷偿偿。”话落,探头朝屋里看了看,轻声问道:“九爷在屋里?”

    “不巧了,九爷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姚黄脸上顿时生起一抹失望,稍倾,问道:“那你知道九爷去哪了吗?”

    红笺叹了口气。

    姚黄的心思,她不是不懂。

    可是,一个下人去打听主子的去处,这可是犯了府里大忌的!

    见红笺不语,姚黄不由脸色一沉,冷声说道:“红笺,你也别以为是我在这乱打听,我只是想着,回头老夫人问起,我好回话罢了。你若是不想说,大不了,老夫人问起,我便让人来传了你去回话。”

    红笺笑了笑,淡淡道:“九爷去了醉仙楼,说是找韩公子说事。”

    “我呸!九爷跟他有什么事能说!”姚黄撇嘴,冷冷说道:“一个商户之子,成天见的粘着九爷,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的德性!”

    红笺笑了笑,对树底下的小丫鬟说道:“你们可快些,回头九爷回来了,看你们这般没了规矩,小心九爷罚你们。”

    “知道了,红笺姐姐,我们会抓紧的。”

    红笺这才回头对脸色不大好看的姚黄说道:“姚黄,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姚黄抿了抿嘴,摇头道:“不了,我还要回老夫人话去呢!”

    ------题外话------

    《翠色田园之第一农家女》酒家娘子

    现代金融学博士李采薇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为救弟弟委身给傻子做童养媳。

    丈夫又傻又面瘫。

    两间破草屋,一亩三分地,有上顿没下顿,难以温饱。

    残酷的生活,逼得李采薇奋发自强,靠着一技之长,带着丈夫发家致富。

    包地种粮,开山种果,租塘养鱼,建造盛世庄园;

    十里荷塘,千亩良田,万顷荒山,奔向小康生活。

    事业蒸蒸日上,从一个农家贫女成为专门种植朝廷贡品的小富婆。

    原本以为自此和傻子丈夫和和美美过生活,却不想被拐进了花轿。

    好女不二嫁,这是什么情况?

    李采薇新婚之夜逃婚,出门便被逮着。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男子,精睿凛然的眸子,哪有半分傻气?顿时傻眼了。这当真是她的傻子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