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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混乱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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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影幽幽,苏云流云般的衣襟垂泄而下,明明灭灭的光芒中,她眼眸幽深,唇角优雅的笑容带着嘲讽的弧度,似乎在嘲笑这个世界的冷漠,又似乎在嘲笑人情的冷暖!

    良久,她眼眸之中轻笑婉转,心底却发出一声沉重叹息:他会为了她,做到哪种地步呢?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世俗的规则,作为术者,她可以掌控一切未知,凌驾于世俗的法规之上。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样。有些事情,根本没有黑与白的极端分别,中间的灰色地带,得失两分,就算是神,也不能果断的做出毫不后悔的选择。

    她看着绣嬷嬷忧伤的眉眼,心中一股热流涌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可,以王爷的野心和能力来看,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绣嬷嬷喃喃道,“小姐贵为金枝玉叶却从没享受过该有的尊荣,到头来为什么还要您来承担这些?为什么老天爷就不开开眼?”

    晶莹的泪水从绣嬷嬷眼角滑下,渀佛落在了苏云的心上。她心头一颤:“嬷嬷!”

    苏云知道,低眉善目的绣嬷嬷并非以前表现出来的柔弱无能,她总能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在风刀霜剑的安定王府保全自己也保全流苏,但是,绣嬷嬷能明确的说出元晟的野心和以后……她还是有些吃惊。想来也是,若无几分见识,母亲怎么单单选了绣嬷嬷带着流苏投奔安定王。

    接着,就见绣嬷嬷咬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如果真有那么一日,老奴定不会放过他!”

    苏云在绣嬷嬷身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戾气阴鸷,她想劝说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张了张口,道:“若真有这么一日,或许,我也不会放过他!”当然,前提是他们两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苏云现在觉得,她当时提出先谈恋爱,实在是明智之举。爱情的国度里,谁的心先失守,谁就失了先机;而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这时候,元晟还不知道,苏云微微开启的心房,已经又对他虚掩了门扉。

    “现在看来,王妃的身世让王爷提前知晓,倒也不是坏事。”绣嬷嬷眸中一闪,看向苏云。她怕苏云郁结于胸,遂又轻言软语的劝慰道,“看王爷今天的反应,事情兴许没有那么糟糕!”

    “我从来就没想着隐瞒什么!”苏云低头喝粥,眼底凉薄笑意轻轻晕染,“但是,知道的人多和知道的人少,是两码事!”现在这件事知道的人还少,还可以掩人耳目,但一旦抖搂出来,闹的人尽皆知了呢?在莫大的压力下,元晟会怎么做?

    苏云心底轻叹,她已经把选择的机会给了元晟,元晟不会不知道一旦此事传开,她的身世会是怎样的阻碍。若他真不在意,执意与她在一起,就是不怕以后的难处了。

    “嬷嬷不必担忧,我心里有数。现在也不用着急,端得看元晟以后的作为再做打算。”

    苏云说完,轻轻垂头,搅了搅碗中的粥,一口一口喝了起来。绣嬷嬷的煮的燕窝粥软滑细腻,有小时候的味道。

    绣嬷嬷服侍她用完粥,又服侍她睡下,才熄了灯出去。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元晟派人请了苏云去一览阁用早膳,苏云过去的时候,元晟已经在了。

    天气晴朗,早晨的空气也带上了丝丝寒意,膳食摆在了一览阁内,两边垂着透明的鲛绡帘幕,挡住了偶尔灌进来的冷风,却没有挡住外头的阳光。

    苏云觉得,元晟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呆板无趣!

    “昨晚在安定王府查出了上千万两的白银,御林军今天已经将安定王府包围了,还在搜查。”

    元晟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冰冷,听不出情绪。苏云抬眼看了他一眼,夹起一只小笼蒸包放在面前的醋碟子里沾了沾:“早晨吃点姜,可以收敛阳气,对养生很好!”说完,她才咬了一口包子,接着道,“安定王富可敌国,这点白银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是三足鼎立比之两两相争要好的多!”

    说着,她眸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自信的神采飞扬:“他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姑娘就成全他,不过,他可做不成渔翁就是了!”

    元晟听着她说的张扬嚣张,深邃漆黑的眼底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起来,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立了大功。”

    “想要什么奖赏?”

    “想要什么奖赏?”苏云那牙齿磕在筷子上,懒散随意的神态忽然透出一抹郑重,她抬头看向元晟,“你能给我什么呢?”

    “只要在本王能力之内!”元晟挺拔的身形沐浴在阳光下,阳光从他侧面照下来,光影交织中,他的面庞棱角分明,透着锋锐霸气。

    苏云抿唇,低头想了想:“如果我说,我想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呢?”

    元晟似乎没有想到苏云会问这个,猛然一愣,漆黑的瞳眸里点点冰芒闪烁。他尚未待开口,苏云又继续道:“昨晚,我的身世你已经一清二楚,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不信我。相信我,我们可以再相处看看,但我也不保证如何;若不信我,那……我以前说过的话,也还算数。”

    苏云一口气说完,微微瞥开了眼睛不敢去看元晟。她能感觉到元晟的目光渀佛实质一般笼罩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深邃冰寒。一时间,她的心跳的厉害,一下一下的击打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手心微微透出了汗意。

    一览阁中静的吓人,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沙沙作响。

    良久,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好了……”

    “本王……”

    两人同时愣住,面面相觑——

    苏云最先反应过来,她垂下头去,在元晟再次开口之前,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还要说什么?沉默中,她已经知道了她要的答案。她有些心凉,却也有了长舒一口气的感觉——在元晟眼里,自己果真是信不过的!

    元晟的眉拧在了一起:“本王什么都没有说,你知道什么了?”

    他是没有说,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苏云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她站起身来,转身朝外走去:“我吃饱了!”

    元晟也站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寒意:“我去了云门!”

    苏云的步子蓦然停了下来,她伫立良久,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渀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她问道:“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离开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

    “我说,我去了云门!”元晟上前两步,站在她的身后,“我还见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苏云心头一紧:“她在哪里?”

    “她死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她的尸体!”

    “那……”苏云的身体微微摇晃,心中波涛翻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浪涛,声音颤抖道,“她的尸体是不是……”

    忽然,一束耀眼的光芒反射进她的瞳孔,她不适应的微微闭眼,再次看去时,不自禁瞪大了眼睛,她盯着元晟手中的物体,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只手镯,阳光从纱幕里照射下来,晶莹剔透的水晶上光晕流转,花枝缠绕,璀璨无双。

    这只手镯陪伴了她十几年,她再熟悉不过了。再次看到她,她想起了母亲,师父,想起了那些逃亡的岁月,还有云门山上酸甜苦辣的日子,以及最后,她决绝的一跳。

    前世的愤恨悲凉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的心上渀佛有刀子在搅动,那种疼痛从来没有什么如这一刻这般清楚。她的牙齿不由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中翻涌的各种情感压下去。

    “这是……哪里来的?”她的眼睛没有离开那只手镯,声音里褪去了往常的慵懒,带出一股阴森的寒意。

    “这是在那位姑娘的身上发现的!”元晟感受到了苏云身上瞬间迸发出的决绝痛苦,他漆黑的瞳眸深邃如潭,他看着苏云,努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那种悲凉决绝的恨意很快从她身上消失,她站在阳光下,自然下垂的手臂,微敛的下颌,不经意间,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仪自然流露。

    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之处!

    “她,是我孪生姐妹!”苏云看着这只手镯,低低说道,“我会为她报仇——所有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本王与你一起!”元晟将那只手镯放在了苏云手中,他宽厚的大手握紧了苏云微凉的小手。

    “你的事情,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本王!”

    “我没有说谎……”苏云忽然抬头。

    “本王知道!”元晟打断了她的话,“本王知道,你根本不屑说谎!”但是,他也知道,她的身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通。

    元晟眼前闪过了那名女子残破的身体,紧闭的双目,还有唇边那一抹被死亡定格的淡淡的凉薄讽刺笑意——

    他忽然心头一颤,那抹笑——

    “谢谢!”苏云低低说道,抽回了手,转身朝楼梯下走去。

    元晟没有追出去,他目送她离开,眼底透出一抹心疼,转而,却如阳光一样黯淡下来。

    ……

    于此同时,皇宫大内,甘露殿正殿之中,紫阳宫主一身深紫色宽袖长袍,斜着身子坐在殿中。她靠在旁边的小几上,微微垂头,一手扶着额头。室内悄无声息,只有香炉里的檀香悄悄飘散。

    刘嬷嬷从外面步入,她突然出声:“皇上还在雨荷轩?”

    刘嬷嬷微微犹豫了一下:“是!”说完,又补充道,“兰主子身子不适,皇上在陪着。”

    紫阳宫主抬起头来,厉声道:“她算你哪门子主子?”

    刘嬷嬷忙低头道:“老奴该死!”

    紫阳宫主恨恨道:“让人去喊皇上,就说本宫的了急病!”说着,她一甩衣袖,进了寝殿。

    刘嬷嬷答应了一声,出来殿外喊了一个小宫女去喊。

    过了许久,那小宫女也不见回来。紫阳宫主坐不住了,在寝殿内不安的走动,口中愤恨道:“皇上完全被那……迷了心魂了!谁知去了个皇贵妃,又来了个……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兰妃的身份现在只是宫人,但是紫阳宫主是知道她底细的,顾念着母女之情,她不好做的太过分,但这阵子兰宫人独霸圣宠,着实让她心中堵得慌。

    终于,外头响起了通禀声,那去传话的小宫女回来了!

    紫阳宫主忙道:“让她进来回话!”

    甘露殿中的宫女都是紫阳宫主从紫阳宫中安排进来的,对她的忠心自不必怀疑。那小宫女进来后,走上前,对着紫阳宫主磕下头去:“主子,奴婢到了雨荷轩,被信赖的那几个宫女拦住了,好不容易见了皇上,皇上听闻主子病了,本是要来的,兰宫人忽然又呼头晕,皇上便被牵绊住了!”

    紫阳宫主厉色尽显:“你有没有告诉皇上,本宫得的是急病?”

    “奴婢告诉皇上了,皇上说……”

    紫阳宫主眸中一抹血红,胸口起伏:“皇上说什么?”

    “皇上说兰宫人一时也离不开他,让奴婢给主子宣太医……”

    紫阳宫主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眸中一抹赤红涌动,她冷声道:“宣太医?好,很好……”说着,她便怒气冲冲的朝殿外走去。

    刘嬷嬷忙跟上去:“主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亲自去请皇上,就不信皇上真赖在了那狐狸精那里!”

    刘嬷嬷知道劝阻不住,忙挥手带着一溜宫女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雨荷轩而去。

    此时,雨荷轩中,柔婉明丽的中年女子脸色红润,倚在粉色的锦被中,面上带着温婉羞涩的笑容,一手轻轻抚在小腹上:“皇上,奴婢现在已经没事了,紫阳主子那边……您还是去看看吧!”

    仁宣帝一挥手:“不必!朕就是太宠她了,让她没事也搅弄出事来!”接着,又不放心道,“等太医来了,得好好瞧瞧,怎么动不动就头晕呢!”

    “奴婢,奴婢……真的没什么!”兰宫人面上羞涩更重,却急着拒绝道,“不用太医的。”

    “听话!”仁宣帝脸色一沉,眼中却没有生气的迹象,“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再过两天,朕封你为妃!”近来,仁宣帝对兰宫人的宠爱在宫里已经成了头一份,一个是他想着冷冷紫阳宫主,让她把不该有的心思先收一收;二一个不管皇贵妃还是紫阳宫主,年纪都太轻,虽然新鲜娇嫩,但总少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而兰宫人不一样,仁宣帝觉得在兰宫人这里,他的身心都舒适的很。当然,他不会知道,兰宫人便是他曾经宠爱一时的兰妃,早已将他的性情习惯摸透了。

    “奴婢做不做妃子,都无所谓,只要能伺候皇上就好!”兰宫人适时表明心意。

    仁宣帝果真满意道:“朕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仁宣帝伸手轻轻在她手背上一捏,暧昧道,“等会儿太医来,让他给你好好把把脉,将身体养好,才能好好伺候朕。”

    “奴婢,奴婢真的没什么病!”兰宫人垂着头,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她轻声羞涩道,“奴婢,可能……是有了皇上的骨肉了!”

    “什么?”仁宣帝猛然一愣,接着就是不敢置信的惊喜。他生恐吓着兰宫人一样,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奴婢……奴婢可能怀孕了!”兰宫人快速的飞起一个媚眼,羞涩的小女儿神态伴随着成熟的风韵,让仁宣帝立马就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北了。

    “太好了,太好了……”仁宣帝的话音未落,一道冷冷的声音却如兜头而下的凉水般传来——

    “兰宫人既然有孕了,就不适宜再伺候皇上。”

    紫阳宫主款款从门外走了进来,兰宫人面上一抹惊慌闪过,身子微微向后缩去。

    “紫阳?”仁宣帝站了起来,“你不是病了?”

    “就算病死,也不能让天楚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紫阳宫主听到兰宫人有孕的消息,只觉如晴天霹雳,她新潮紊乱,恨意委屈翻涌,一时口快,这话就冲口而出了。

    果然,她此话一出,仁宣帝面色蓦然沉了下来:“放肆!我天楚江山如何,还轮不到你说什么!”

    紫阳宫主面露震惊,一脸受伤。她忍着委屈:“你吼我!”从小到大,仁宣帝对她极尽宠爱,有求必应,甚至连江山也许给了她,如今,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