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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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影西斜,已经临近傍晚,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开始冷清下来,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属于节日的气氛就是人们急匆匆奔回家去的步伐

    曾经,一家人坐在一起,粗茶淡饭也能感到深深的幸福,如今,物是人非,就算荣华富贵加身,也不过天涯一畸零人。

    但是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才能明白这种感觉的珍贵,然后穷奇一生,却再也找不回了。

    这时候,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银色盔甲的男子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的手泛着青筋,可见他用了多少力气。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了很长的影子,在中秋节的傍晚,越发显得寂寥。

    他身边跟随的那小将正在朝他诉说着什么。

    “将军,小的已经都打听清楚了!那女子的确是焱王的王妃,本是安定王家的小姐,当时焱王病重,说是要冲喜,昭华郡主不肯下嫁,就拉了她这个庶妹替嫁,后来焱王病好了,倒是昭华郡主犯了事,被关进了大牢里……如今,还在到处通缉呢!”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容渊的声音含着一丝迫切,温润的面孔因此而有些扭曲!

    云门山爆炸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她,他甚至没有顾忌身边的慧淑公主……可是,当他来到云池的时候,云池之中已经是一片废墟,只除了那血色碧水之中的一弯月轮清泠泠漂浮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他没有看到她的尸体!

    他心中抱着一丝执念,找遍了云门山。三天过去了,他终于在山下找到了那具早已僵硬多时的身体。她静静的仰面躺着,面容安详,唇角微微弯起,笑容冷漠而凉薄,漆黑如墨的长发包裹着她,那张素淡如莲花的小脸仿佛生时。

    她素白如流水一般的衣衫已经褴褛不堪,却隐隐透着无上的高华,一时间,他就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她的尸体为什么没有在云池中,而是流落在了这里,那时候的他已经被心中的悲痛所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事情。

    他亲手挖了坟墓,埋葬了她。

    再后来,他更是不愿想起此事,所以,关于那个问题,他根本没有去深究。

    他一直以为她死了,每次午夜梦回,他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懂他的心时候,也在责问自己,为什么在那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为什么那么迫切的迎娶了慧淑公主,说不定稍微给她一点时间,她就会明白他的心了!

    可是,刚才的大街上,他确定以及肯定,那个素衣披发,浑身散发着不羁慵懒气息的女子,一定是她。

    这辈子,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眼神,他都刻画进了心底。

    这世上,也唯有她,明明一身的慵懒不羁,却能在不经意间就流露中那样清冷高贵的光华。

    但他不明白,她就算没有死,又怎么会嫁给焱王了呢?

    在得知苏云没有死的时候雀跃的心情,瞬间又因为她嫁给焱王而一落千丈——

    你还活着,可怎么能嫁给别人?

    我们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

    容渊此刻,才来得及细细思索云门爆炸以来的事情——云儿,会不会是你早就与焱王相识?那场爆炸,本就是你的金蝉脱壳之计呢?

    你好狠啊!

    一瞬间,容渊心中的恼怒愤恨一起涌上来,他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

    只听耳边,小将的声音又响起来——

    “听说这焱王妃在家的时候倒是个懦弱无比的性子,谁知道嫁人之后不但一改以前的性子,变得强势了许多。更是宣布跟安定王府,皇家断绝关系,还自己改了名字,叫什么苏云?”

    容渊浑身一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将面上含着一丝谄媚:“就是一个多月以前!具体的日子好像是七月初三!”

    “你确定真的没有认错人吗?”苏云,苏云……云儿,云儿,这么说你是在那安定王府的小姐嫁到焱王府之后就代替了她的!

    七月初三……重病,冲喜,云门山,大爆炸……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安排好了的。非常可是,苏云是怎么代替安定王府的小姐的,她现在的容貌的的确确是她本身的容貌,人们看了就不会起疑吗?

    还是说,你们本身就长得很像,所以没人看得出来?

    怪不得你急匆匆就宣布与安定王府断了联系呢!是怕被认出来吧!

    这么说,你定然早与元晟暗通款曲,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否则,他自己的王妃换了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这么做,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云门吗?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容渊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若是苏云现在就在他面前,他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我们走了之后,她在路边一个小摊子上吃茶,不一会儿焱王就过去了,两人一起吃起来,后来就一起走了。焱王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衫,可是小的以前见过他,所以肯定不会认错人的!”

    最后,小将信誓旦旦的话传入容渊耳中,只听“咔嚓”一声,容渊手中的马鞭断成了两截。

    ……

    此时的焱王府元晟的书房里,苏云懒散的跌坐在椅子里,嘟着嘴,拿手掌揉着肚子,一脸不虞。

    这月饼虽然好吃,但不大好消化,她今下午贪嘴多吃了两块,这会儿肚子涨得难受。她想回自己的听风院让绣嬷嬷煮一碗消食的茶喝喝,元晟却说有事要告诉她,将她拉到了书房。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摆设,书架,桌椅,甚至笔墨纸砚都是以大方简介的为主,还别说,浑身冷冰冰的元晟往这屋子里一站,竟然少了些武将的血腥强硬气息,多了些文人的儒雅。

    “去给王妃煮碗消食汤!”

    忽然,元晟低沉的声音响起,苏云抬眼看去,就见长案之后身材颀长,满面冷峻的男子正好将手中的几份公文交到了黑衣侍卫的手中,然后,又淡淡吩咐道。

    苏云认得他这个侍卫助手兼贴身保姆于一身的随从,似乎叫什么姚运,细细追究起来,还是仁宣帝十六年的榜眼,听说这人冒出来短短三年,便拿下了两个第一,一个第二的名次,很不简单。

    只见他答应了一声,抱着那叠公文便退了出去,面上波澜不惊。

    苏云忽然觉得有些佩服他:一般这种身负奇才的人都有点乖戾的性子,最难掌控,这人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跟在元晟身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毫无怨言,光这份忠心,就很是难能可贵。

    元晟注意到了苏云的目光,他收拾好了东西站起身来,走到苏云对面坐下来,闲闲端起茶碗刮着茶末道:“怎么?对本王这个随从有兴趣?”

    “姚运,文武双全,是仁宣帝十六年的榜眼,此前在江浙地区连考了两个第一,如此人才,你是怎么坑来的?”苏云眼眸抬也未抬,漫不经心的懒散问道。

    元晟淡淡抬眸,问道:“在你眼中,本王就是那等坑门拐骗的人不成?”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已经找到了对付苏云的手段。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对苏云,也是这样子,将她不同于常人的所作所为正常化,也就是了。

    这么一来,他倒觉得与苏云说话多了不少乐趣。

    元晟这句避重就轻的话,却让苏云觉得很不爽,她一眼扫过元晟,毫不留情的懒懒说道:“一般政治家,都是坑蒙拐骗的行家,比之那些纨绔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否则,也不能让那么多人都承认他是老大。”

    “他不是本王坑来的,他本来就是本王的人!”元晟说完,看着苏云好奇的面色,又淡定的爆出一个猛料,“他文采虽然也可以,但是在人才济济的江浙拿第一,还有点问题!他那两个第一,都是本王使了手段的,榜眼更不用说了,花了本王——”元晟竖起了右手手掌。

    “这个数!”

    苏云眨了眨眼睛,猜测道:“五千两?”天楚一朝的**她早已耳闻目睹多年。

    “五万两!”元晟淡淡开口。

    “什么?”苏云瞪大了眼睛,“一个榜眼竟然就五万两?”五万两银子足够一个小康之家活三辈子了,竟然只买到一个榜眼?还不是官……这也太黑了。

    这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来,元晟一声“进来”,那五万两的探花就端着托盘走进来了。

    苏云一路盯着他到桌前。

    “王妃!请用。”

    姚运许是跟着元晟时间长了,也是一张冰块脸,苏云觉得无趣,便转开了目光。

    然后,姚运轻轻掩门出去,不闻一丝脚步声。

    苏云抬手,想尝尝这探花煮的汤是什么味道,一转身,就差点碰上已经递到她嘴边的勺子。

    只见元晟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他目光看着勺子,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自在的急促:“快吃!”

    苏云一愣,眼底风云汇集,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接过了元晟手中的汤勺,淡淡的声音平铺直叙:“我自己就行!”她说着,低下头去,轻轻舀起一勺羹汤品尝起来。

    她怀疑自己表现的拒绝还不明显吗?为什么元晟这阵子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有愈战愈勇的态势?

    而她不明白元晟,就如同元晟不明白她一样!

    此时,夕阳的光晕照进来,照在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段雪白的颈子上,发出玉般的光泽,上头细小的绒毛纤毫毕现,透着勃勃朝气,就如同普通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

    可是,这具年轻鲜活的身体之下,隐藏的是怎样千疮百孔的一颗心呢?

    元晟眼底沉凝着冷练漆黑的光芒,慢慢收回了自己已经空了的手来,看向别处,淡淡道:“姚运是本王母亲娘家的侄子,自幼与本王一起长大,虽然说那两个第一和这个探花有些名不副实,他却的确是有些能耐的!不然,本王也不会对他花费这么多心血!”

    “当年他中探花之后一番高论便声言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元晟说完,看着不动声色,依旧低头喝汤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沉声坚决的说道:“适当的时候他会站出来,给赵氏的江山一个痛击!”

    “相信他的确是很有能耐的,不然这么多秘密公文,光是那个遣散军队再在北地重新组建的计划就看的我头晕了——他都能处理的这么好,自然是有能耐的!”苏云已经喝完了汤,她抬起头来,拿袖子随便摸了摸嘴巴,微笑着看向元晟,仿佛闲话家常一样对他道,“这个想法……很不错!适当的时候他再来这么一番高谈阔论,相信很多老百姓都会接受你的。”

    试探她吗?

    苏云眼底一抹复杂不屑的波光,因为她也姓赵,怕她反水,所以他在试探她吗?

    她心里表示理解。或许元晟是真的对她有了那么丁点爱意,可是这爱……怎么比的过着大好的河山万里呢?

    爱情原本就是脆弱的,元晟此举,她表示不屑,却可以淡定的接受。

    元晟看到苏云的目光,就知道她误解他了。可是,他本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

    这时候,苏云忽然站起身来,唇边笑容淡漠:“汤很好喝!替我谢谢姚探花。”

    “苏云!”

    元晟拉住了苏云的手,高大的身影旋即挡在了她身前。

    苏云微微垂头,静默站立。

    “知道姚运身份的人,只有本王,你是本王的王妃,所以,本王会告诉你——本王这么说,你明白吗?”元晟声音坚决不容抗拒,握着苏云的手仿佛有千钧力道,苏云的身体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动也动不得!

    夕阳的光晕下,两人默默对峙,苏云微微偏头,面无表情,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用沉默对抗着男子强势的感情攻击。

    元晟看着这样的苏云,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急切愤怒袭上心头——她为什么就看不见他这颗心?

    他蓦然抬高了声音,沉声冷道:“我这是要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告诉你,将这条命交给你,你明白吗?”

    元晟说完,只觉手心里,苏云冰凉彻骨的小手微微一僵,他看到苏云转过头来,云雾遮掩的眸子微微颤抖着朝他看来。

    他松了一口气,声音缓和下来:“别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已经是我的王妃,我们已经是夫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你也说过,你累了,只是想找一个休憩的地方,而焱王妃这个身份还不错——既然你也不想改变什么,那么,有感情的婚姻总比没有感情的婚姻来的幸福,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抗拒本王?”

    元晟说完这些话,只觉的头上都浸出汗来了。

    他还从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过,尤其是这样耐着性子来劝说一个女子——山不来就我,只有我去就山了。

    元晟心底一阵苦笑,这少根筋的倔丫头,他不去主动,哪年哪月两人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萧衍说的对,烈女怕缠郎,他就缠着她,腻着她,哪怕她的心真是冰做的,总有一天也会融化吧!

    看着面无表情的苏云,元晟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冷,至少对她,自己就冷不起来,而她……却是……

    “我那是为了劝苏祈断了念想才那么说的!”苏云声音淡漠——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能让她安稳休憩的港湾呢?

    “让你误解了,对不起!”就算元晟真的爱她,那这份爱能持续多久?当她与他的江山万里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会怎么选择?

    容渊的面庞突然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想起今日的见面,她一声冷笑。

    “我只是要一个机会,就这么难吗?”元晟试图步步为营。

    苏云却忽然抽出手来:“你不必如此——如果你再这样,我就离开。”

    元晟只觉心中一阵无力,他轻叹一声,郑重看着苏云,低沉的声音坚决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本王说过,除非有更有力的一双手将你从本王身边夺走,否则,本王绝不会放手!”

    “是吗?”苏云淡淡回眸,仿佛丝毫不为撼动。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应付元晟这来势汹汹的感情了,“可是我不爱你,我也没有办法!”

    元晟看着苏云淡然没有丝毫涟漪的面容,只觉胸中的怒火哗一下都灭了个干净,不由苦笑道:“本王爱你,这就足够了!”

    “那……要是我以后爱上别人了呢?”苏云挠了挠头,很煞风景的问道。

    元晟只觉的心头一阵堵得慌:“那本王就杀了那个人!”

    苏云抬头,很仔细的端详了元晟半晌,就在元晟心如擂鼓,以为她要说句好话的时候,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思春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元晟握紧了手掌,关节咯吱咯吱作响,沉声冷喝:“别试图用装傻来逃避本王!”

    苏云的小身影早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外,只剩下他面对着落日的余晖静静伫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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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她的时候狂猛的几乎要把她碾碎,他不要她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屑。

    她唇角染笑,上扬的眼尾处风情妩媚,修长食指轻点上男人健硕的胸膛,裴公子,下床请埋单。

    床头床尾,不过一夜**间,苏墨看到他的脸色无情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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