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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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叶娉婷一大早便睁眼了,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睡在自己身侧的宇文凌晔。

    看来他昨儿个睡得也不错,寻常有大半夜闹腾她起来带他出恭的习惯也没有了,挪了挪他的身子,准备借个道爬下床,没想到不小心弄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嘎吱”一声。

    叶娉婷赶紧放轻了手脚。

    “娘子,你醒了?”似乎真的将宇文凌晔吵醒了?

    只见宇文凌晔慢悠悠的坐起身来,忽然拧了好看的剑眉,笑嘻嘻的望着她。

    “嗯,醒了,醒了……”他又恢复正常了,昨夜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出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还是那傻里傻气的声音,笑得让人晃眼……

    大清早的,叶娉婷便要对着他这一张魅惑苍生的脸,不自在的挪了眸:“你也醒了,便随我一起起床吧,待会清音回来了,带你去一个地方。”她决定从今天起,去哪里都带着他,坚决不让他再自己一个人。

    宇文凌晔巴不得她这么说,正想看看她今日要做什么大事,摆了摆手:“好啊,好啊,跟着娘子去……”

    叶娉婷又悄无声息的“唉”了一声,叹了口气。

    两个人梳洗好了以后,如幽兰所说,清音办事确实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不过是晨鸡刚鸣过第三声,天色完全清亮起来,清音便带了一个叶娉婷既熟悉既陌生的人进来。

    太监特有尖细的声音:“奴才苏德胜见过王爷、王妃。”

    寝殿之中,一身宫中太监服饰的苏德胜朝宇文凌晔与叶娉婷隆重的叩了个响头,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

    宇文凌晔没想到他昨夜听到的那段零碎的话语,说要以他的名义去请的人,竟然是苏德胜。

    皇帝身边的眼前红人苏公公……虽然不是最受宠,但在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没出事之前,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看来还是个较会做事的奴才。

    至少——比较会揣摩圣意。

    宇文凌晔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叶娉婷的身侧,开始冷眼旁观看今日会上演什么戏码来:“娘子,我要喝茶……”

    叶娉婷见清音果真把苏德胜请过来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大块,她要解决梁赞的事情,在宇文凌晔身上放的心思一下子便少了:“幽兰,给夫君,夫君倒茶。”

    不是像昨晚那样无微不至的放在心肝儿上照顾,而是让幽兰代劳照顾。

    宇文凌晔不知不觉中脸色暗了几分,幽兰体贴细微的为宇文凌晔倒茶的时候,凝视着宇文凌晔,王爷今儿这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啊。

    “王爷……您不舒服么……”幽兰细声的问。

    “咳。”宇文凌晔发现自己失态,轻咳了一声,瞬间恢复了原本应有的样子:“不舒服,唔,没有不舒服……你下去吧。”

    幽兰莫名其妙的被遣退了,走之前还一脸不解。

    宇文凌晔端起茶,喝了一口,寻了张椅子坐下。

    叶娉婷看他安分坐下了,不闹事,也就不再管他了,给清音使了个眼色,清音立即便撩了嗓子,声泪俱下道:“苏公公,奴婢这次冒险以王爷的名义请你来,其实是想求公公为我家王爷和我家小姐做主,公公,您大慈大悲,救救我们王爷和小姐吧,梁管家欺人太甚,奴婢看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清音还跪了下来,做戏做足,一下子便冲上前去抱住了苏德胜的脚。

    苏德胜一下子便被吓了一跳,掐了尖细的嗓子大叫起来:“哎呦,我的清音姑娘,你站起来说话,你可是睿王妃的贴身大丫鬟,照顾着王爷与王妃的日常起居,好端端的,你跪我一个阉人做什么,睿王府内出事,就是我苏德胜的事,有事你只管说来,可别跪我,起来,起来。”0

    清音抽了抽鼻子,这才缓缓起来,继续哭得肝肠寸断,摇摇欲坠:“公公,恕清音直言……最近府中出事了,前两天上头拨下来给睿王府的开销,全让梁管家给私吞了,除此之外,还用药将王爷熏晕,截留在西院……逼我家小姐跳下阁楼!”

    苏德胜一听,私下迫害堂堂景台国的王爷与王妃,这可不是玩笑事:“清音姑娘,你说的可都全是真话?”

    清音头点如捣蒜:“真话,真话,句句属实……不仅如此,梁管家在睿王府中为非作歹,活得比王爷还好,吃的是山珍海味,穿得是绫罗绸缎,用的是珍珠玉帛,可怜我们家王妃与王爷,穿的只能是最普通不过的锦袍,比下有余,比上……那差得不仅是十万八千里远……”说着说着,又哽咽,又哭……

    苏德胜表情有些变了,他乃是奉帝命看好睿王府,平常没时间时时顾及,更不可能亲自打理,但若睿王府中出了什么事,特别是宇文凌晔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要算在他头上的呀。

    门外,幽兰方才被宇文凌晔遣退,现在从小厨房端了一盘小点心来让宇文凌晔当零嘴儿,恰好走到殿门口,听到了清音声泪俱下的控诉,秀眉拧了拧,也缓缓出了声:“苏公公,奴婢是王妃的另一名贴身丫鬟幽兰,清音说的话,奴婢也能作证。”

    幽兰本就稳重,脚步也是徐徐而来,说话不缓不急,自然而然给人带来一种有分量的感觉,若说苏德胜本还有些迟疑,不知这事是真是假,现在一看幽兰,应当全然是真的了。

    幽兰顿了顿,再继续缓缓道来:“梁管家在睿王府的所作所为其实不仅如清音所说的那些,依奴婢所知,梁管家素来酷爱字画,王爷的寝殿之中不少字画已经被拿走了。”

    苏德胜听罢,下意识朝墙上一望,新婚之时特意挂上去的一些名贵的字画确实早已没有了。

    “除此之外,梁管家的侄子梁思得也在睿王府中,靠梁管家的势力谋了个侍卫统领的差事,闲来无事便来正殿与寝殿中盗一些年岁进贡的贡品出去卖,这些事,还也请苏公公一并做主。”

    清音在查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也不是闲着的。

    苏德胜听着,清音与幽兰话语间全都是梁赞的罪行,梁赞手脚不干净,他向来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两三年没管,越加放肆了,而且已经欺压到了宇文凌晔的身上,竟然还要逼叶娉婷跳阁楼,跳残了怎么办。

    叶娉婷事前只让幽兰善后,没想到幽兰却说了这些话,望向幽兰的目光有着喜色,好样的……

    清音继续跪了下来:“昨儿奴婢斗胆去梁管家房中偷了些东西出来,这就呈给苏公公看。”

    言罢,便去拿了叶娉婷顺手弄回来的那几册账本和《千里江山图》出来。

    说话要凭证据,这个道理她懂。

    苏德胜看到千里江山图的时候,已经震住了,细细研究,又翻看那几本账本,凝神。

    清音一看,先发制人这损事差不多做成了,私底下悄悄给叶娉婷打了个漂亮的手势,叶娉婷心领神会的捂嘴笑了起来。

    宇文凌晔在一旁坐着喝茶,看着这一出闹剧,原来叶娉婷打的是这主意,所以昨夜里她等他入睡后抽了空,还特意去问了身边的丫鬟幽兰,原来是在等清音的信,等着今日一早这个局。

    看着苏德胜又青又白的表情,还有叶娉婷那喜不自胜的面容,他不自觉的勾勒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虽然还是冷冷的,却添了不少生气。

    苏德胜看完了后,讪讪的看向宇文凌晔,再看向叶娉婷,两个傻子,看来今日他注定是要为他们做主了。

    把脸转向清音与幽兰:“你们放心,今儿我已经来睿王府了,就在这儿宿着了,解决完梁管家的事再走,定为王爷与王妃讨个公道,让这些下人知道谁究竟才是这睿王府里的主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娉婷在一旁听着,她似乎忘了一件事,还没有找那些人彻彻底底的算过账呢。

    清潋的眸光一变,瞬间就是傻乎乎装懵懂的样子,问了句:“主子?公公,谁才是睿王府里的主子啊?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苏德胜看睿王府里头的正妃娘娘亲自朝自己发问了,自然回答:“回王妃,王爷与您才是睿王府里的主子,我们方才在说有些奴才‘以下犯上’的事情。”尽力说得浅显,让叶娉婷听得明白。

    叶娉婷确实很给面子的摆出了听懂了的表情,继续怔怔然问道:“那为什么府中除了梁管家欺负我与傻子夫君外,还有那么多人也欺负我与傻子夫君呀?”掐了掐手指,天真的道:“新婚第二日,在去正殿的路上,有人踹傻子夫君的背,嫌他走得慢;乐茗居和宜梅居的丫鬟侍卫也好凶,当着我的面把夫君拖走了,害夫君哭了好久;就连芙蓉妹妹也说傻子夫君‘是王爷又怎么样’呢。”她要说的便是这些了,将这些主子下人一锅端。

    叶娉婷将这些账一笔一笔的算,说得痛快,一旁的宇文凌晔在品茶,听着不由得皱眉,口中含的茶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说的全是他的糗事。

    苏德胜听着叶娉婷懵懂的话,看来睿王府中以下犯上,不把主子当主子的下人确实多:“王妃,您说的这些奴才记下了,奴才一定好好将他们惩治一番。”

    叶娉婷满意的勾勒起唇角笑,这苏德胜人还不错,难怪宇文凌晔只有他在的时候才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因为他确实是这府中唯一把宇文凌晔当主子的人。

    宇文凌晔方才听着叶娉婷的数落,勉强将口中的茶吞进去,又再优雅的轻呡了一口,他看出来了,叶娉婷这个女人,其实骨子里还是记仇的,无论是记自己的仇,还是替他记的仇,只要是入了她的心的,都会一一找机会报回来。

    真不知应不应当夸她一番,这眦睚必报的性格……

    真是……

    小心眼得有点可爱……宇文凌晔拿着杯盏的手顿了一下,不自知的失神笑了出来。

    这厢苏德胜,听完叶娉婷傻乎乎的提问与抱怨后,顺手将方才清音呈上来几本账本与那幅《千里江山图》收起,拿在手中,朝清音与幽兰道:“劳烦二位姑娘替我去将梁管家请来这一趟。”他要开始清君侧了。

    既然这梁赞贪赃枉法,目无主子,放肆嚣张过度,就撤了吧。

    手中这些沉甸甸的东西便是罪证。

    清音与幽兰一早就等着这句话了,立刻委了身:“奴婢们这就去请,苏公公稍等。”

    两人一并笑了笑……

    睿王府西院里,梁赞方起来,任由美貌的丫鬟替他洗漱,准备洗漱完毕,到叶娉婷与宇文凌晔的寝殿一趟,他可要好好整治一番,竟然敢算计他。

    整个睿王府,只有他最大,挡着他财路的,都必须出去,哪怕是正妃也一样。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时叶娉婷就是一条初来乍到的龙,而他就是那只地头蛇。

    梁赞慢悠悠的挽袖,洗脸,本是一身嚣张的气势,可惜一切事情似乎都出乎他意料了,还没等他去找叶娉婷算账呢,清音与幽兰就来到他的西院了。

    隔着门,清音肆无忌惮的撩了声:“梁总管在吗?我家王妃请你过去寝殿一趟。”

    梁赞在房里正擦脸,听到这话,笑了,叶娉婷竟然先不怕死的先来找他了?

    怪里怪气的回话声:“让你家王妃先等着,老奴整理好了容表再去。”

    幽兰低低的出声:“梁总管,宫里的苏公公也在。”

    ……shPm。

    这梁赞确实颇忌讳苏德胜,毕竟是皇帝身边的人,总要给三分面子,不好太放肆。

    清音与幽兰不过去了片刻,梁赞就急匆匆来了。

    梁赞一进寝殿,先是扫了傻乎乎的宇文凌晔一眼,紧接着是看向叶娉婷,只见叶娉婷脸上挂着一抹诡笑,似是在对他进行最后的告别,像是在恭送他。

    梁赞一见叶娉婷就来气,倒是直直朝苏德胜行去:“苏公公大驾,恕老奴疏忽,竟现在才来见苏公公,不知苏公公今日特意从宫中过来,所为何事?”试探。

    苏德胜早等了他一刻钟,清音与幽兰共同告发他的事已罪证确凿,便没心思与梁赞浪费时间,张嘴便直入正题:“来人啊,将梁管家拿下。”在宫中呆久了,喝起人来都不自觉带着杀气。

    这回换梁赞愣了,杀机暗现:“不知老奴犯了何罪,苏公公要让人将老奴拿下?”

    虽然这苏德胜来了后便是王府中最有说话权的人,但他梁赞管着睿王府这么多年,也不是纸做的老虎。

    一群侍卫听着苏德胜的命令将梁赞围起来,梁赞叱了一声:“谁敢上。”都一齐站着了,不敢再上。

    苏德胜一见,这梁赞确实如清音与幽兰所说,嚣张到了极致,别说不把叶娉婷和宇文凌晔这两没有能力自保的人放在眼里,就连他这个宫中总管都不放在眼里,一怒,顿时掐了原本就尖细的嗓子,声音更尖利:“来人呐,咱家说要拿下他,你们就给咱家拿下他,这王府里到底是谁大?这天下,又是谁家的!一个小小的管家竟然这么放肆,气死咱家了!”

    那些发愣的侍卫听苏德胜这么一说,立即一个个都缓过神来了,只能用抱歉的目光看着梁赞,围了上去。

    梁赞养尊处优太久,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他,身子肥胖也不便闪躲,一下子便被十几个侍卫团团围住了,只能破口大骂:“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我白养你们这帮狗奴才了!”

    怒急了,梁赞骂人口无遮拦。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苏德胜冷了一张脸,围在他身边走了几圈:“梁管家这话可说错了,不是你在养着他们,而是睿王爷在养着他们。”

    一旁的宇文凌晔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场戏,原来是要在今日撤掉梁赞。

    眸光看着身边的叶娉婷,也是一脸沉着,好戏越上演到高|潮,她反而更能耐得住性子了。

    嘴角一直微微咧开,像是在等这一幕好久了……

    她是什么时候想要除掉梁赞的,是因为他?

    宇文凌晔藏了探究的目光,修长的指滑过杯沿,摩挲了两下,又继续看戏。

    小小一个寝殿因为那么多个侍卫忽然冲进来而变得拥挤,特别是中间还围着梁赞这头困兽,疯狂的做着最后的抗争,气急败坏的和苏德胜摊牌:“苏公公,您今日要人拿下老奴我,也总得给个因由,您口口声声说睿王爷养着他们,可睿王也还养着老奴我,要治我,也应当轮到睿王发话。”

    苏德胜看了梁赞一眼,真是诡计多端,死到临头了还这般使诈:“睿王身体不好,无力打理府中事务,自然是发不了话,老奴今日就是专程替王爷王妃讨公道来了。”

    扬了扬袖,看了清音一眼,把方才清音交给他的那些证据丢到梁赞面前:“这些东西,你可识得。”

    &#;千里江山图》本来就没扎紧,这么一丢又自动摊开在地上,他那枚鬼迷心窍时盖下的印章正在上头,显眼得很。

    “从你房里出来的东西,你应当不会不知道才对。”苏德胜自宫中摸爬滚打好多年,无力与他争辩,踹了踹那些账本:“这个亦也是你的,上头所记的东西,清清楚楚,难不成你还想否认不成?”

    梁赞看到这些东西,无话可说,愣呆住,下意识的便转过脸狠狠的剜了叶娉婷一眼,没想到叶娉婷一脸痴傻的笑着,好像全然不关她事的样子,在一旁自个玩自个的……

    梁赞气得不行,只能歪着脸,气呼呼的吹着胡子,冷静了片刻,方才苏德胜喝他的话,倒提醒了他。

    只见梁赞瞬间像变了个脸似的:“冤枉啊,苏公公明察,老奴我在睿王府中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命都是睿王爷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想除掉我,还望苏公公明察。”他说得真切,语气悲戚,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叶娉婷听着,晃了晃脑袋,太……无耻了……

    清音与幽兰显然也没想到这梁赞脸皮这么厚:“苏公公……”

    清音想揭穿梁赞,不过恰好也就在此时,叶娉婷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管家,管家……这些东西明明就是你的呀,娉婷还见过对不对?”傻兮兮的语气,“前几天你让我去西院接夫君的时候我路过你房间看到了呀。”她在胡诌。

    梁赞没料到方才一直不说话的叶娉婷会忽然张嘴:“你,你胡说!”被气糊涂了:“前些天东西还没有送到我这里,你又如何看到!”

    扭了脖子看向苏德胜:“苏公公,傻子的戏言不可当真!”

    说完以后,梁赞才自己黑了脸,情急之下好像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叶娉婷太不按牌理出牌,竟然设局故意引他入瓮!

    他似乎忘了,若她真的没傻,那些掌掴严芙蓉、让严芙蓉吃鸡肉、让秦默歌吃鸡屁股、忍着他的威胁,为了救宇文凌晔出来差些跳下阁楼之事都是她做的,又怎会这么简单?

    叶娉婷是个聪明而且不好惹的女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他露出了马脚。

    苏德胜听着梁赞的话,当下就抓住了马脚:“来人,撤了梁赞睿王府管家的职位,扭送宗人府充掖庭问罪。”一般送宗人府的都是大罪,掖庭更不是人去的地方。

    梁赞一下就慌了,这是来真的要撤他呢?

    慌了:“你们敢!”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合盘托出:“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他话出的这一刹那,叶娉婷支着下巴的手不自然的顿了一下,眉头也悄然拧起。

    竟然……是皇后的人?

    睿王府的管家,竟然是皇后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