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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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相国寺时沐景已能稍稍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到智贤大师院中,意识到这一次面见智贤大师的关键,总算将思绪拉了回来,全神贯注面对眼前的事。

    “大师,我便是霍林氏,多谢您抽空接见,这位是我表嫂,她夫君是靖王府赵九郎,这次便是她托我帮忙来见大师一面的。”

    进了屋,林依媛向智贤大师介绍。

    沐景双手合十朝智贤大师进过一礼,然后开口道:“谢过大师。”

    “女施主多礼了。”智贤大师的声音传过来,倒是缓慢流畅,听来就觉宁神静气,沐景抬起头,只见着一个三十上下,身穿普通僧衣的男子。他面容果真是林依媛说的清秀俊朗,又带着普通人没有的沉静,让人见了首先觉得的倒不是他的俊朗,而是他的一身红尘世外的气质,若不是之前亲耳听见他在床上与惠容公主的那般旖旎缠绵,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与人有私。

    “女施主请坐。”智贤大师身旁的小沙弥过来,沐景与林依媛便在他指引下坐下,只是两张普通的藤椅,看去过,正好与盘坐在坐榻上的智贤大师一样高度。

    智贤大师甚至只是淡淡看过沐景一眼,问道:“女施主见贫僧有何事?”

    沐景脸上十分委屈着急的样子,几乎快哭出来:“大师,求大师帮帮我,现在只有大师能帮我了……”说着就拿手绢出来擦眼泪。

    林依媛在一旁劝她道:“还没说呢,你哭什么,别急,慢慢说。”又见沐景似乎忍不住,自己便对智贤大师说道:“大师,我表嫂是这个月才进门的,她是汾州人,家里不过是做小生意的,嫁给表哥靖王府的人本就不待见,结果上次相国寺里的庙会她过来玩,只犯了些小错,就闹得外面风言风语,王府里的安国公夫人都说要休了她。”

    沐景这时说道:“大师,那天我在相国寺玩着,却被官人堂弟戏弄,后来表妹替我解围带我到了后殿,然后表妹说相国寺里有位智贤大师,佛学渊博,要带我来听智贤大师说禅,我听着高兴,就来了。可后来行到院子外,表妹身子不舒服,又要回去,我们不只好打消了这念头。那时表妹先走了,我想着无人知晓,就带了娘家来的仆人偷偷去了我在汴梁做生意的姨父家,准备上姨父家玩一会儿,再回相国寺与另一个丫环会合的,没想到路上耽搁,弄晚了,那丫环寻不到我,就跑回去通知了家人,结果这事竟被传了出来,说我在相国寺丢了丫环仆人不丢跑去了哪里……官人二婶知道了对我好一番质问,还说要让官人休我,我冤枉,却又不敢说是去了姨父家,因我姨父家中有位沿未娶亲的表哥,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以前还与我议过婚,官人本就觉得我与他不清白,要是被官人知道我偷偷去了姨父家,一定会真的休了我的……大师,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林依媛装作安慰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朝智贤大师说道:“大师,是这样的,表嫂前两日在她二婶那里说是过来听大师您讲禅了,可她二婶不信,说是要来问,大师您能不能在别人来问时就说表嫂她是来您这里听禅了?”

    智贤大师尚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小沙弥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个女施主过来寻她家夫人了的,原来便是二位吗?”

    沐景点头:“我官人和二婶就是说采曦过来问了,这边说没有的,大师,您能不能……再改个口?”

    小沙弥回道:“女施主怎么能这样,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能让我师父说谎骗人呢?”

    “大师,求求您了,这事要是弄不好,我一定会被休的,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呀……”沐景又求诉起来。

    林依媛看向智贤大师,“大师,求求您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您就救救表嫂吧。”

    “女施主,你们这……不行不行,我看二位还是回吧,怎么能让我师父说谎话骗人……”

    “好吧,女施主且安心,若有人来问,我便说二位当天是在我这里坐了的。”智贤大师突然开口道。

    沐景大喜,连忙道谢,林依媛也急着谢过,然后说道:“大师还可说我是先走的,表嫂因心中有郁结,所以在这里多坐了些时间,而那丫环过来时是您徒儿误报,这样我表哥家人才能相信,我也就心安了。”

    智贤大师点头,“就听女施主所言。”

    “谢大师,真是太谢谢大师了。”沐景连忙谢过。

    两人再三道谢后才离开,直到出相国寺上了犊车才松下一口气来。

    “这以后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你是晔表哥退了我亲妹妹的亲才娶的,我和你的关系很大可能不亲密,智贤大师恐怕不一定会完全相信。”车上,林依媛说道。

    她心思却还慎密,沐景也有这担心,轻轻点头,“我知道,若再有试探,我也会小心应对。”

    林依媛不再说什么,她看过去,忍不住问道:“你妹妹的咳嗽怎么样了,我以前听你表哥说她在天冷时咳得最厉害。”

    林依媛看她一眼,然后冷笑,“他还对你说这个么,我以为他忘了。”

    “他其实一直很担心你妹妹的,他去汾州时,曾让我带路去找隐居在汾州山上的神医,为的就是给你妹妹看病。”

    “之后,他就不要了那个要看病的人,却要了你这个带路的人?”林依媛看向她,神情愤怒而哀婉道:“你的意思是,正是我妹妹自己为你们做了这大媒?”

    沐景立刻解释,“我不是这意思,我们……”

    林依媛又扭过了头去,沐景看着她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管情由如何,赵晔就是退了林家表妹的亲而娶了她。她微叹了口气,又轻轻道:“那你妹妹现在是梅山居士的徒弟在治么?他是个年轻大夫,叫萧清明。”

    林依媛不屑道:“我妹妹的病无须你们费心,也无须你们找的大夫来治,她是死是活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巴不得她咳死吧。”。

    沐景一惊,立刻道:“你们没让萧大夫治病?”

    “全天下只有一个大夫么?我妹妹自有良医医治。”

    “那萧大夫也是很好的,他从小跟在梅山居士身边,学了十多年的医,梅山居士也因妻子正是害着咳嗽的毛病早逝所以直藏在山里研治医方,他徒弟一定……”

    “沐景,我听说你叫沐景是不是?”林依媛侧头来看向她,“你这样假惺惺的模样很让我恶心,任你怎么说我也不会真正把你当表嫂对待的,我看我们还是简简单单不说话的好。”

    沐景想说也说不下去了,静坐半晌,扭头看向车外。她无心,可她就是罪魁凶手,她任何的解释表示都是虚情假意。

    从前,从没有这种感觉的,可在成婚后,却是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这样那样的不如人意,是因为她嫁的是皇亲,嫁的是赵晔吗?

    不是……只是因为她嫁人了,成了大人。

    回赵宅时已是临近傍晚,从犊车上下来她便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遣走了丫环,独自一人坐到院中凉亭内发呆。

    不知此时,同一个城池下,英霁在做着什么,才被退亲的他心情又是如何。

    他的腿真的断了,从此就不能下地走路了吗?她想知道,却不知问谁,而且……她似乎谁也不该问。英霁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半点关系的,他身残,他被退亲,他是死是活,她作为赵晔的妻子全不应该去操心……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去操心,疯狂地想知道他现在的样子。

    日薄西山,光线渐渐不再明亮,西方天际红霞遍染。

    再之后,太阳的最后一点轮廓都不见,只有道道还红着的云彩。里么个什。

    周身渐渐冷起来。

    一只手搭在她肩道,未待她发觉,身后便有人问道:“怎么?采月说你坐在这儿一个多时辰了。”

    沐景侧过头来,正是赵晔。

    仰头看他,只觉得什么智贤大师,什么林家表妹,都算不得什么,可偏偏,还有个不能与他提的英霁。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想对他发出一阵笑来,却笑不出来,嘴怎么也牵不开。

    赵晔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无力与面容上的惆怅,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看向她,良久才问:“你今日出去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从他眼中,她也看出了不寻常,然后就想到,英家与吴家都是大家,吴家退亲这样的大事肯定传得快。而他常在外面,定能很快知道,也许,他是在猜她已经知道了。

    因担心英霁而惆怅是她所不该的,沐景不想让他知道,问道:“什么?”

    赵晔看了她半晌,回道:“没什么。”

    沐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难以让人信服,继而低头,深吸了口气看向天边道:“我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爹和文杰怎么样了,应该是在准备着过除夕吧,不知道这辈子,我还见不见得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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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承诺,还有五千……可是已经这么晚了,以我码字的速度不知道会弄到什么时候去,不过……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