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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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告2

    县令也在心中琢磨。此人穿着常服,他不在军中,不太清楚他这官职的具体品级,估计就是八品七品的样子,与他差不多,压不过他去,在他的地盘自然不能太放肆,可问题是他这个目光、这个样子、还有身上这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再想到刚才那黄家人说从汴梁而来,县令便不敢小觑。要知道他一个什么指挥使不算什么,可京里的高门大户那是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是哪家子孙家里是做什么的,单单看他这身衣服,就知道他家中有底子的,要只是富那也倒罢了,可是贵呢?财要也中。

    正在县令如此琢磨的时候,一人从外面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嚎道:“求县太爷作主,求县太爷作主啊,小人胳膊废了,此人废了小人胳膊,还重重踢了小人胸前一脚,骨头都踢断了,小人没命了啊!”

    众人一看,正是朱四,胳膊上还插着那支箭,一边哭喊着一边抬起胳膊来给县太爷看,又自己扒开胸前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青紫色印子来。

    县令便问:“你又是谁,在这儿喊的什么冤?”

    朱四立刻又哭诉:“小人朱四,被这人一箭射断了胳膊,又一脚踢断了骨头,求县太爷为小人作主!”

    他既是成天无所事事,自然少不得坑蒙拐骗偷之类的,在这城里最是惹人嫌,听了这话,当时便有人接话道:“要是再一拳打破脑袋就好了。”顿时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县令看着朱四是指着的赵晔,又见被指的赵晔不急不忙,甚至看也不看朱四一眼,显然对这将吃的官司丝毫不惧怕,便索性说道:“现在本官在审黄守财家的案子,你先下去,你的案子待会再审。”

    朱四急得大喊:“县太爷,小的等不得,小的命都快没了,这胳膊还流着血呢!”

    县令也不管他,只说了句“既然命都快没了,那还告什么状,还不去看大夫”之后就让衙役拖他出去。任朱四在外哀嚎后,县令又看向赵晔,也没有再问他,只说道:“既然是捧日军中的指挥使,就允你站着吧。”说完,转向沐景,“黄守财告你已与他儿子黄金订亲,却不守妇道无故离家,且与人有私,你可认罪?”

    沐文杰忍不住要说话,沐景挡了他先回道:“奴家最近确实离了家,但自认与这家人无关。奴家从不认识这两人,也不曾与人订过亲,可今日他们一群人凶神恶煞在奴家家门外破门而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倒奴家一家老小,绑了奴家就上县城来,竟像是强盗一般,奴家名誉也险些因他们而受损,还请县太爷为奴家作主。”

    “臭淫妇,谁打你一家老小了?你亲娘收的聘礼,你别想不认账!”黄金朝沐景大吼,沐景有意朝沐文杰那边吓得一缩,颤抖着带了哭腔道:“县太爷救救奴家!”

    县太爷将惊堂木一拍,朝黄金道:“肃静!”

    黄金朝沐景气冲冲“哼”一声,这才跪好。外面围观之人则早已议论纷纷,看沐景的神色慢慢就有些不同了,只觉得这么个看着就温婉善娘娇娘子,打扮正正经经的,说话正正经经的,怎么就是那种行为不端的呢?倒是这黄家人,的确是凶神恶煞的,说话都是吼来吼去,看那黄金,动不动就挥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这沐家人又不是傻子,看穿着也不是穷得厉害,怎么会把女人许给这样看着就会打老婆的人?

    黄守财比黄金稳重了些,以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别乱动,自己则慢慢道:“县太爷,刚才小人说了,送聘礼时她已经离了家了,可能并不知道,但婚事确确实实定了,是她娘作的主,也是她娘欺瞒小的,说她女儿怎么怎么温顺,怎么怎么贤惠,那张嘴比媒人说的都好听,小的一家又都是耳根子软轻易相信人的,这才同意了婚事,哪里知道她女儿是这样的品行,小的一把年纪辛辛苦苦挣这份家业不容易,现在是钱财失了,人也丢了,儿媳还没找到,求县太爷为小的作主!”

    两方各执一词,最重要的那人便是那与人订亲的娘了,县太爷便发话道:“作主与你家订亲的沐家主母可在?”

    黄守财立刻道:“在沐家村他家中,是沐家方氏。”

    县太爷便朝下边吩咐道:“去沐家村带方氏来!”随后又下令:“堂上一干人等在此等候,稍候升堂。“说罢,就退了下去。

    这时黄家人聪明了些,不再说话不再动手。黄守财叫了外面另一黄家人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那人便点头跑开,依然待在公堂的黄守财则不急不忙,看着沐景与沐文杰甚是不屑,似乎这状告得把握十足。黄金也没再挥拳头,却一会儿看看沐景,一会儿瞪向赵晔,那眼神对赵晔恨之入骨,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一般。他之前没见过那沐家的大娘子,只听母亲说看也好看,人也听话贤惠,现在仔细一看,只觉得确实好看,娶她想必也不错,可这女人竟有了相好,活生生把绿帽子往他头上戴,他怎能不恨赵晔,又抢了本属于他的女人,又让他丢尽脸,不只是恨,还恨之入骨。

    赵晔没管他那似乎不共戴天的目光,只是一动不动看着沐景,脸上若有所思,似乎想着什么。

    坐在了地上的沐文杰只是急,看看一动不动的赵晔,又看看旁边似乎比他的着急好那么一点点的沐景,牵了她轻轻道:“姐,怎么办?”

    沐景缓缓闭上眼去,许久才摇摇头,之后又问道:“爹当初说多久回来?”

    沐文杰想了想,回答:“说是两三个月。”

    两人一齐沉默。把一切推说不知,只是拖延,只是想从方氏订亲那里找破绽,要是订亲之事有问题,那沐景与黄家便没关系,一切都好说,可要是分毫不差,明明白白订了亲呢?那黄家人所要求的,便是再正常不过。他们有权告她,有权要求她挨板子,自然也有权将犯了七出之条的她休弃,就算那七出之条告不成,她私自离家两个多月,也是名誉尽毁。

    门外围观之人一边议论一边等着,似乎对这案子十分有兴趣,多久都愿意等,甚至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跑来看热闹,兴致冲冲等着再次升堂。

    衙役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就将方氏带了过来,方氏第一次进公堂这样的地方,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腿软地跪了下来,看着旁边衙役以及盯着她目露凶光的黄家父子,吓得直打哆嗦。

    县令出来再次升堂,看着方氏道:“堂下可是沐家方氏?”

    方氏颤颤兢兢道:“是……”

    “你是否将女儿许配给黄家?”县令又问。

    “是……”方氏再次小声回答。

    县令便看向沐景,“堂下犯妇,你可听见了?”

    沐景此时也胆怯紧张,却将腰杆一直,立刻道:“县太爷不知,这娘并非奴家亲娘,而是奴家亲娘去后父亲继娶的后娘,她向来对奴家不满,奴家父亲又不在,恐她趁机陷害奴家,奴家并不信她。”

    “你……你……”方氏看着沐景心中有气,却在公堂之上当着县令的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哪里敢像以前一样针锋相对,便只是“你”了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听着这样的话,县太爷又问方氏:“她说的可当真?”

    方氏立刻深深低下头去,颤抖着回答:“当……当真……”。

    县太爷一时有些为难,黄金见状大急,立刻要说什么,黄守财往后面看去,只见围观人群中有一人拿了东西举手朝他挥动,正是他刚刚遣出去的侄儿,忙将黄金按住,示意他不慌,自己则开口道:“县太爷,小人就怕这妇人狡辩,所以特地让人回去拿了当初下定礼送婚启时沐家回的答式。”说着,刚刚赶回来,满身是汗的黄家人进来将几张书文呈上。

    沐景看着那几张东西,瞬时绝望地塌下了腰,而黄守财则满意地微微露出笑容。

    一时间,案情又回到了最初,县令看了东西,看向沐景道:“你确确实实与黄家订了亲,却两个多月不在家中也不在亲戚家中,却是去了哪里?”

    沐景不只手上,身上也冒了冷汗,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旁边黄守财道:“县太爷,若是小人猜得不错,她是去了汴梁,而且是奔她那情夫而去。”说着又看了看赵晔,想着此人之前说了是当官的,便接着道:“至于那情夫是谁小人不知道,但是那情夫的的确确是汴梁人。”

    “你才奔你情妇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姐有情夫了,哪只眼睛看到我姐去找情夫了?”沐文杰立刻回道,随后也大着胆朝县令喊冤:“县太爷,这姓黄的有意污蔑我姐姐!”

    县令却中脑中清白,将惊堂木一拍,接着问沐景:“你说,你离家去了哪里?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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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赶在六点前发了……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