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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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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座落于京都南部腹地,占地较广,各类马车被人徐徐有序地引向里面,沿路只见林木葱郁,花草繁茂,雕栏玉彻,屏风水榭,玉枕花台,目不暇接。

    马车终于在一道园门前停了下来,三人相继下得马车,就见萧姨娘领着三夫人雪晴雨嫣往里走,后面还跟着傅清言和傅宏博。傅宏博本是不想来的,但是傅清言见他日日温书,希望他能出来散散心,认为与人结交一下,不见得会比关在家里看书差,于是便强拉了他来。

    候府一家人的出现,立即引起了园子里的众人的注目。傅清言一身掐金线杏色袍子,面目温朗和煦,令人一见,就感觉眼前一亮。旁边的傅宏博眉清目冷,那种有别于一般公子哥的冷酷风范亦是惹人眼目得很。二人一温一冷,再加旁边的雪晴和雨嫣的甜美,犹如园子里突然而来的一道风景线,令无数人都忍不住欣赏起来。

    今天九雅只着一袭很普通的玉色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长长的裙裾用碧色丝线绣着层层叠叠的藤枝蔷薇,腰间束着雪白的织锦缎带,紧身小袄,更让她的身形宛如飘逸在风中的一朵蔷薇花。

    而她的容颜清艳耀眼,就算再普通的衣裙,这满园的淡粉轻紫,菌蓝娇黄,亦难将她的容色掩得一分,抢得一分。她的出现,园子里的人同觉呼吸滞了一滞,不为其他,只为她那轻缓一笑,满园春色已尽落她的笑颜里。

    九雅自知众人投向她的目光,她也从容地将目光投向了宴席。既然是赏花宴,那么宴席周围肯定离不开花。无数桌宴席是摆在一座繁花似锦的花园里,园子里的花开得繁艳,一簇簇,一枝枝,千礀百态,繁花朵朵,渀若自天际落下的万千色彩,占尽整个春天。花园的中间铺着红毯,由各色花盆围成一圈儿,四周便是摆了席面,分了主席面和左右男女宾席面。

    左边的席面尽是男宾,或有年长的高官,或有年轻华服的公子哥,当然,全是以年轻人居多。这一望去,九雅竟是见到了几个熟面孔,一个是白希候,一个是安子程,连安大人亦是在座。而右边的席面上,认识的人可就多了起来,护国候夫人,安夫人,肖大太太,李詹事家的林氏,安慧然,白婉黎,最后,她居然还看到金霞和金芸亦在座,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个怎么也会在邀请之列?以父亲还未提拔的五品官位,家眷绝不可能被请来这里。

    她心里稍一寻思,却不得其所,只得将此疑问暂放一边。要说今天在这种场合,安全上应该不成问题,不过青衣和魅影依然跟了来,自也不怕出什么突发事件。只是他们两人的行踪……她不由朝主席面望去。

    在主席面上,皇太孙拓跋越和皇太孙妃傅璟雯端坐上头,两个一个俊挺,一个貌美,倒显郎才女貌,颇为调和。

    自候府的人进来起,傅璟雯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九雅,嘴角含着一抹奇异的笑,别看宋九雅现在光艳照人,等一会,她会让她丑态百出,让她在被休之前就叫京城里的所有人都认识认识她是何等人。

    而拓跋越的目光亦有意无意地不断扫瞄在九雅身上,当九雅的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顿让他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他双目一凝,再细细看去,九雅已经垂下了眼眸,被人邀约入座。

    他正欲再细思寻,那幕僚一样的男子忽然站在了他身后,压低声音有些激动道:“殿下,属下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那日傅九公子身边的两个随从……”

    拓跋越一惊,差点将面前的茶盏撞翻,见傅璟雯狐疑地看着他,便笑了笑道:“没事,我先离开一下。”

    随后就先步往廊下走去,吴敬紧跟其后,拓跋越突然停步低声道:“你刚才可有看错?”

    吴敬一脸谨慎,“属下绝不是那种眼花的人。何况这几天属下一直追踪着他们主仆三个的身影,已经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拓跋越目光暗沉,紧抿嘴角,“他们三个几乎形影不离,难道傅九来了?”

    自那一日在醉香楼与傅九见过一面后,虽未睹其真容,但他心里不由自主便生出了一种蠢蠢欲动。当日他的那眉,那眼,还有明明柔若无骨的手,当时两相对望时并未觉得,而在过后,他眼前一直回味着他的独特风韵,手上渀佛还残留着那一握的惊颤。可以说,同时他自己也知道,他已经深陷入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里,他的柔软纤细,他的神秘明艳,已经彻底将他多年的道德伦理击垮。

    他从未有过对一个男性如此魂萦梦牵的感觉,一见钟情更让他心中柔情万千,他一直都在让吴敬着人在京城四下寻找,他已经等不及那半月后的约限,只望尽快见到他,天天见到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下面的人真的在京城见到了他的身影,他流连于各个大小商铺,而每当他闻讯赶去的时候,他已经无影无踪,真正让他失望了又失望。

    吴敬微思道:“傅九公子是一个极惹人眼目的人,他那种气度绝非一般人能比,若是他也来了,我们自会一眼将他认出来。若是没来,明天就已是半月之期,殿下也不必太着急。”

    拓跋越目带惆怅,吴敬又道:“若是明日见了他,殿下真的会将他留在府里吗?属下看傅九公子不像是一个能留得住的人。何况您父母亲也定然不允许殿下那样……”

    拓跋越哼声道:“我并不对他做什么,只天天儿让他跟在我身边当个贴身人也不行么?”

    吴敬惶恐道:“自然是可以,可是看那傅九的行径,恐怕他会不愿意。”

    拓跋越握紧十指,“我给他荣华富贵,满足他所有想要的,不过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又为什么会不愿意?”

    他顿了一下,“再让人仔细去查,看那两个随从在哪里,若是傅九也在这附近,务必立即拦住他,同时过来叫我!”

    “是!”

    拓跋越遥望那边热闹的席面,而心里默念的只有两个字:傅九。

    金芸本想拉了九雅和她坐一个席面,但是她那一桌已经坐满,她只好望着九雅坐在另一桌干瞪眼。九雅自是看到了她眼里的期盼,便侧目对她促狭地笑了笑,同时以目示意,望向了隔了空地的对面席面上的傅宏博。金芸脸刷地红了,她吐了吐舌,顺目看去,正好傅宏博也朝她望了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一撞,心里各自发生了化学反应,同时将目光移开,然而又不约而同将目光移了回来。相视一笑,青涩懵懂的情意便在这一眼间得到了营养浇灌般的生长,绵且长。

    九雅目睹此景,微微一笑,便知此事成了,不负她一番苦心。

    雪晴和雨嫣先就挤到那边女儿堆中去了,九雅尽管年纪小,但已是嫁为人妇,便与闻采荷和一圈儿贵妇坐在一起,春梅哪有她的位置,给站在闻采荷后面。

    这一桌除了三夫人萧姨娘外,还有肖大太太,林氏,安夫人,以及兵部尚书的家眷樊夫人,户部尚书的家眷谢夫人,太子妃娘家的两个嫂子。而邻桌的,都是一些或国公或候府的夫人,贵妃娘娘娘家的人也有几个赫然在座,当然,如此多人,九雅一下子无论如何也认不全,反正都是一些贵妇人。

    此时肖大太太和林氏几个夫人说笑得正甚,见萧姨娘过来,谁都不敢称大,都纷纷站起来相迎打招呼。待萧姨娘和三夫人坐下后,因为九雅和闻采荷两个人是晚辈,相公又无官职,便只好以晚辈之礼与众位夫人相见。闻采荷先见了礼,倒无甚差错。当九雅见礼的时候,两位尚书夫人和太子妃娘家的两个嫂子倒还给面子,轻轻颔首应了,但是到了肖大太太和安夫人面前,却是给卡了壳。

    九雅给安夫人见了礼,安夫人却只当没看见一般,依然与旁边的肖大太太说得热闹。桌上的其他人见了,都是一副观热闹之色。最近一段时间,她们耳有风闻,说这位安平候府傅三少所娶的女子,正是之前被安家退了婚的女子,听说是与齐王有染,安家不屑其行为不端,便将她退了。后来不知怎么就嫁给了哑巴傅三少,想不到如今还有机会出席这样宴席。

    而安夫人如此不给宋九雅面子,她们自要看她如何下台,亦乐于见她出丑。再一瞥眼见萧姨娘当没看见一般撇了头和别人说话,更是知道此女在候府也不受欢迎。

    九雅未出门,自是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在外面被有心人传得极为难听,见安夫人不理不睬,自己给她脸不要脸,便径自起了身。而她一起身,安夫人立即就回过头来,上下打量她,讥嘲道:“哟,这是哪个不知礼数的丫头,闷不声响的杵在这里,干嘛呢?”

    她这一声声音甚为高呼,邻旁两桌的人皆都回头来望。

    九雅不卑不亢道:“看这里坐着个年纪大的,以为是个知书识理的贵夫人,便是当了个长辈见了礼,谁知道却是个耳聋的,果然是我失礼了,当该要山呼夫人金安才对,不过基于不能扰众,礼数到了便是,也不必太拘于形势。”

    她说完便不再理她,径自到了肖大太太跟前,微微福了一福,正要说话,那安夫人被她奚落是个聋子,心里火大得很,何况今日还是得了暗示,可以尽情在此对眼前这个贱人行羞辱之能事,便冷声喝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既然是给长辈见礼,长辈没发话说起身,你就自个儿给起了,不说失了礼数,反而还骂长辈是个聋子,这是谁教的你目无尊长?”

    旁边的肖大太太边喝着茶边道:“还能是谁教的?一个庶出的,生性如此,费再多的力也是白教。”

    九雅冷笑一声,今天是来给她一个鸿门宴么?

    她干脆退后到自己位子前,目光如冰似雪般直刺安夫人和肖大太太,淡道:“要人敬之,必先要自己敬重自己。有些人倚老卖老,还口出不逊。又不是个有品级的,行个礼已经到了礼数,谁能规定要以大礼听回声来见礼呢?如果遇到了个哑巴,不知道回答,那我岂非要蹲上一天?”

    这桌的全是官员家眷,并无封诰,九雅见礼已是有了礼数,何况众人知是那安夫人先不理睬,反而还倒打一耙,分明是在为难人家小媳妇,那些听了传闻自认明白其中情由的,都只认为是安夫人故意在刁难。

    九雅得理并不饶人,随后又淡淡道:“还有,请夫人说话要注意一下形象,问我是什么东西?我也只是嫁了安平候府的媳妇,若我是什么东西,想必安平候府的人都成了什么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话把安夫人顶撞得直喘气,九雅再不理她,径自坐下喝茶。肖大太太看了萧姨娘一眼,假声假气道:“这候府的媳妇可是真能说会道的,当着众人的面都敢顶撞长辈,想必在府里头也强势得很吧。”

    萧姨娘冷冷看了九雅一眼,“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如果当初知道誉儿媳妇是这副德性,我们候府拼着得罪人,也不会把她娶回去。”

    意思就是说,九雅在候府里的品行也不怎么样,大有因为品行太差休她之意。

    旁边的三夫人看众人一起来围攻九雅,实在已经看不下去,便打圆场地笑道:“什么家丑不家丑啊,依我看誉儿媳妇很讨喜啊,如今医好了誉儿的病,也算是一个福星,我们誉儿可欢喜得紧。”

    “欢喜么?怕是被迷了眼吧。至今屋里都不准收个人,善妒得很,早已犯了七出,若不是我们候府里的人容人之量大,在别的地方,谁又知道下场怎么样?”萧姨娘冷道。

    那边一些国公夫人或是候夫人都吸了口气,哪有不让男人屋里收人的女人?虽然她们都不能容忍这个,但是在情理上谁都不会公开去反抗,而且还要表现出一副很淑德很积极的样子帮自家男人收几房丫头小妾,以彰显自己的大度。而这个女子却明目张胆,岂非也太不识理了?

    三夫人见萧姨娘当众要揭九雅的短,完全没有要给她留一丝面子的意思,当下也沉了脸,哪有在公众场合讨论自家家事的道理?什么事不都可以压在私底下说?这萧氏是魔障了么?

    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她,九雅心里暗怒,这萧氏大有今天要休了她之势,她可有看清她的身份?她也不怕自己当众把她的那些丑事给揭出来?

    她眉下一冷,语调却是慢悠悠地道:“候府当着家的,好像是奶奶和爹,我家相公也是嫡子,婆婆去世后,府里头的事都是暂由姨娘操办着。想必今天能坐在这席面上的,都是官太太或正室夫人,若是你们哪一天有了什么变故,难道也能容忍一个妾室管自己的子女?好像大夏没这么个规定吧?”

    她的这几句话,就是要让萧姨娘认清,今天她根本就没资格坐在这里,更没资格指责她这个嫡子媳妇!

    那些夫人太太一听,以已及人,便是觉得这萧氏着实过份,不仅当众揭嫡子媳妇的短,也等于是帮着出了候府的丑,很是有失妇德,何况还只是一个妾室?这些正室,哪个愿意自己死后妾室爬上位对自己的子女指手划脚的?

    但是她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萧氏是皇太孙妃的生母,再不是,她们也不敢在言行上表露出来。

    三夫人听得暗地直叫好,萧姨娘脸色大变,她没料到九雅会当众指出她这个妾室的身份。其实她自候夫人去世后,在候府里就一直以候夫人的身份自居,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妾室过,除了在称呼上以外。而九雅的突然指明,简直让她觉得是奇耻大辱。

    她重重一放杯盘,“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么?难道宋府就只会教这种蛮货?”

    她居然敢当众发怒,九雅正待要和她来个江湖到底,谁知门口忽然就多了个声音,“哎哟,这是哪家夫人在教训小辈啊?怎么我瞧着这般热闹?”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个大红玉彩金边葫芦鸾凤穿花通袖袄的美貌中年妇人在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搀扶下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正是与九雅有过一面之缘的荣国夫人。

    众人都起身向她打着招呼,她一路眉开眼笑不端架子的一一回应着,随后走到九雅跟前,看了一脸郁闷的九雅一眼,才抬目看向萧姨娘,不紧不慢道:“哟,这不是安平候的那个妾室吗?今儿太子府摆宴席,您老也来了,要不要我给您拜见啊?”

    她本是皇后娘娘的妹子,又是荣国夫人,辈份是极高的,而且还是三品诰命,品极也高,再说荣国公任职枢密院,是大夏围在皇上身边的首脑人物,就算是安平候见了她,也要以晚辈之礼拜见,何况只是萧氏这等妾室?

    萧姨娘脸上青红交加,犹如一个好看的调色盘,变来变去。好半晌,才以晚辈之礼道:“不敢,妾身见过荣国夫人,夫人金安。”

    荣国夫人神情淡淡道:“起身吧,今儿好不容易见了我家八丫头,这位子就让我坐吧,得和我家八丫头叙叙旧。”

    如此当众赶人,萧姨娘脸都气得青白,可是就算在候府里头一千万个狠,但是在荣国夫人面前,她屁也不是一个。只能忍气吞声退了出来,往旁边的席面坐了去,三夫人看得直乐。

    荣国夫人毫不客气地就坐了她的地方,一把拉过九雅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才有无限惋惜道:“你这丫头,让你就这么嫁了人,叫我心里难过得很。”

    看到这位夫人,让九雅再次想起那次在静慈庵的遭遇,心下也是微有唏嘘,垂下眼帘道:“女子的命运,岂能自己掌握?”

    荣国夫人握着她的手,半晌不语,然而心里已经不知叹息了多少遍。她那还在卢邑奋力杀敌的侄儿,曾一再来信让她去宋府关照他的心上人,可是,各方施压,利益相关,她却辜负了他的信任,眼睁睁看着好好的姑娘家嫁了一个重病哑巴。真的是命运也,全不由人。

    但是她心里却有着无边的愧疚,愧对侄儿,愧对眼前这个很不幸的小姑娘。

    而荣国夫人一来,竟是给了萧氏一个下马威,同时对之前被她们冷嘲热讽的宋九雅如此亲热,直叫肖大太太和安夫人看得心里全不知滋味。众人暗自惊诧,荣国夫人什么时候与宋八姑娘如此熟悉?

    荣国夫人此时像故意来给九雅撑腰一般,目光自众人面上一扫而过,笑眯眯道:“这宋家的八姑娘啊,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孩子,可惜的是我家里尽是些已婚的混小子,不然,无论如何都得把她讨了回去当媳妇儿。没的却是便宜了安平候府的那个混小子,娶得如此知情识趣的丫头,让我至今都好生舍不得。”

    肖大太太只是认为这个荣国夫人吃错了药,现在才在这里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当下略带不服气和讥诮道:“不过是一个庶女,从小就野,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好在哪里?”

    荣国夫人睨了她一眼,“这位夫人又是哪家的?”

    肖大太太之前明明给荣国夫人见过礼,她这会儿反而再问她是哪家的,分明故作健忘,没把她放在眼里。肖大太太心里憋了口气,不得不重新起身礼道:“妾身正好是这位宋家八姑娘的舅母,看着她长大,她的心性妾身最了解不过。”

    荣国夫人冷笑一声,“好一个舅母,当着外人,不给她美言几句也就罢了,偏生还比外人都不如的数落她,这是个长辈所为么?对了,你说她不服管教得很,不知道她又做了什么不服管教的事,令得舅母大人如此恶言相向?”

    肖大太太一噎,真正没料到这位荣国夫人会如此为向宋九雅,怎么会这样?

    “说不出来了吧。”荣国夫人转而淡淡道:“之前听说你们肖家的家教不错,教出的女儿可干了令人齿冷败德的事,不知道如今可管教过来了?”

    她意有所指,肖大太太脸色骤然大白,想到肖氏偷人的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而这位荣国夫人似乎知道一点什么,若再与她说下去,怕是要将这家丑给扬了出去,那她今天带来的女儿还如何择婿?于是赶紧坐了下来,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闻采荷坐在这一桌,完全感受到了荣国夫人对九雅压倒性的维护,心里不由嫉妒得要命,这女人凭什么,在府里的时候候爷护着,这出来了,好不容易见到一大堆夫人围着攻击她,正看得好不过瘾,却突然出来个荣国夫人,她为什么这么好命?又有哪一点了不起?

    这边的战火总算因为荣国夫人的到来给剿熄了,此时太子妃已领了傅璟雯过来,众人一一见过礼,因为太子妃要与荣国夫人同坐一席,年轻一点的九雅和闻采荷只好让了坐,往旁边一张只坐了几个小姐的席面坐了去。

    众人都各自应酬着,就在这时,花园里的人声陡然就静了下来,九雅亦随人声望了去,却见门口已出现了三个女子。两个是穿着体面的美婢,她们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身若弱柳扶风的娇柔女子。那女子身礀婀娜,腰肢盈盈,款摆之间犹如柳丝摇曳,风礀动人。她面上覆着一碧纱,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弯眉美目,更添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让人恨不能将那纱揭开,将她真面目瞧个仔细。

    那边男宾席的男子盯着此女已在窃窃私语,“这女子不错,不知是哪家姑娘?”

    “我出席过不少宴席,大家闺秀都认得差不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碧纱覆面的美妙女子,你们谁识得?”

    众人都摇着头,有些人则盯着那女子的腰肢直咽口水,那纤腰一握,不知又有几得**。

    傅清言正与安子程说着话,听到议论声回头一看,嘴角边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拓跋月婵,她今天也会来参加这种赏花宴?是为了何人而来?他随即将目光投向对面席面上清淡而坐的女子身上,所有的人都被拓跋月婵的美妙所慑,惊为天人,但是何人又及得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安子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拓跋月婵,当即为那女子病若西子的风韵给击中,呆了半晌,忍不住低声道:“世子,你可是识得那女子?”

    傅清言看了他一眼,“不算怎么识得,好像是睿王的女儿月婵郡主吧。”

    “月婵郡主?”安子程有些痴意地望过去,心里不由叹息,可惜她位太高,眼下,无论如何也不是他所有触摸得到的女子。

    拓跋月婵如约而来,傅璟雯欣喜得把她直往最显眼的一个桌面上请去,然而月婵盈盈一礼后,声音若黄莺出谷般脆生生问道:“想问姐姐,誉哥哥的媳妇坐在哪里?”

    她本来就是一个光点,如此一问,众人都觉得云里雾里,而傅璟雯却是最清楚不过的,轻轻一笑道:“她在那边坐着呢,是要过去和她打招呼吗?”

    听到美女提她的名字,九雅一愣,从刚才的介绍中,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曾经与傅誉有过婚约的月婵郡主。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去提亲,已经把她正式许配给了傅清言,这时候她一来就点自己的名,有什么意图?

    傅璟雯把拓跋月婵带到九雅这一桌,“三弟媳,这是月婵郡主,极少来京城,以前和三弟很合得来,现在三弟不在,你就代姐姐陪她吧。”

    九雅和闻采荷同时都站了起来,齐礼道:“见过郡主。”

    月婵眸光一直停留在九雅身上,杏眼如烟似霞,带着几多幽怨,九雅都不知她在幽怨个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月婵坐下来问道。

    九雅大方道:“宋九雅。”

    “倒是个好名字。”两个美婢给月婵重新布好茶盏,给她另外加上了茶水,月婵伸出纤手轻握茶盏,“誉哥哥对你好么?”

    她的声音极好听,闻采荷和春梅看她柔弱的模样,真担心那茶盏都端不稳会落地打碎。

    九雅不疾不徐道:“相公么?对我自然很好。”

    月婵握着茶盏,幽幽望着她,“那你喜欢他吗?”

    九雅微皱眉,一个姑娘家,哪有这样一再追问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的?

    “你不回答,看来是不喜欢他了。其实像誉哥哥那样的人,谁又识得他的好?”月婵自怨自哀地低下头去喝茶,动作优雅,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大家闺秀。

    九雅心里别扭,她相公好不好,她自然会识得,用得着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哀怨么?

    此时这一桌在傅璟雯的安排下又调整了人,金霞金芸安慧然和几个笑语嫣然的女孩子被派了过来,她们的席位又让给了新近而来的小姐们。

    金霞和安慧然早已看九雅不顺眼,金霞几月来没欺负九雅,心里早就痒痒的。刚才在那边看众位夫人欺负她,她早想加入其中,可惜为了在未来的婆母面前表现娴静一点,一直都忍到现在。

    她才一过来,和月婵见过礼后,巧笑嫣然道:“八妹,听说妹夫并不怎么喜欢你呀,上次九妹去你那边,听说你有一次犯了错,妹夫给毫不留情的打了一顿,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啊?”

    这一桌子的安排,九雅就心知是傅璟雯的故意为之,果然,把她的自家姐妹请来,无非就是想为难自己,同时揭自己的短,让自己当众出丑。可怜金霞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揭自家姐妹的短,等于就是在宋家脸上抹黑,对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她并不怎么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那都是道听途说,岂能当真?六姐别听信了别人的乱嚼舌根。”

    金芸红了脸,对金霞道:“七姐,我也只是听说,你怎么就当了真?还当众说出来?”

    金霞看了闻采荷一眼,又望望她身后的春梅,忽然冷笑,“真不真,问问这边的二嫂不就知道了?”

    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闻采荷身上,兵部尚书樊小姐问道:“二嫂嫂,可真有这回事?”

    闻采荷装着一脸为难,“这个……”

    她这种表情,分明就在告诉大家有这么回事,只不过碍于情面不能当众说出来。旁边的月婵立即问九雅道:“你究竟是做了何错事,誉哥哥还要动手打你?我记得以前誉哥哥从来不动手打人的,一定是他很恼恨你,是不是?”

    九雅有些不厌其烦起来,总这般被人逼问,难道这就是今天赏花宴的目的?

    她淡淡道:“难道你们不知打是亲骂是爱吗?我和相公好得很,就算有人挑拨,也不可能让我们之间生出什么事了。”

    月婵看着她,眸子里水气氤氲,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九雅看得心烦,别开头看向园子里的百花丛,那些可比面前的莺莺燕燕要好看得多。

    此时人已几乎到得差不多了,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出来,在主席面上讲了一大串欢迎词,然后就开始上了酒菜。这时在男宾席上不知是谁提出道:“既然是来赏花,岂能就这么干坐着?不若我们来以花为题开始吟诗吧?”

    这些正合众意,在众位平日难得一见的千金面前,谁都想将自己肚腹里的诗文卖弄一番,说不定看得谁顺眼,便可以促成一桩好姻缘呢?

    此提议当即受到男宾席上各路高声附和,而傅璟雯忽然站起来代表女宾席上的提声说道:“既然那边说要吟诗,我们这边自也不会落后,坐在这里的,都是腹藏才华的才女,大家齐来,今日倒要把个赏花宴闹得趣味百出不可。”

    男宾席那边的纷纷鼓掌表示赞同,又有人高声问道:“那请问皇太孙殿下,既然是比吟诗,总要有个高下之分。如是胜出的,有什么奖品?如是垫底的,有当如何惩罚?”

    拓跋越坐于男宾席那边,朗声笑道:“至于奖品么?我倒是可以出,如果众位有人诗词胜出,我便将日前西域那边朝贡的九龙杯舀出来当彩头,怎么样?”

    左右席面上一阵惊呼,九龙杯真乃绝世珍宝,听说那杯子倒进酒后,不仅酒变醇香,而且还会有九条金龙游曳其中,听说当年因为这九龙杯,还引出过一段极为可怕的杀戮。皇太孙如今一句话,居然就将此珍奇之物舀来做了彩头,自是让所有人都感觉皇太孙之大手笔。

    “好啊,既然有了奖品,那惩罚呢?”有人高声问。

    傅璟雯微笑道:“这惩罚么?可不能太严厉,这样吧,有那垫底的,那边有个三级木制台子,就在那上面罚站一个时辰吧。”

    众人顿时应和,“这个好啊,有新意,只是要让人脸皮厚才行,一个人站得高,看众人吃吃喝喝,这种罚法以前倒是没有尝试过。”

    见所有人都应了下来,傅璟雯便过来道:“我们这边可都是年轻的姑娘小媳妇,都是熟读诗书之人,若有侥幸胜出,还得可得那九龙杯,大家可都要鼓足劲了想出好诗啊。”

    在座的小姐们自是雀跃,她们都自认以花吟诗肯定不成问题,不说舀那第一,垫底肯定也不会轮到她们,同时又可以在众人前显显才华,不定能吸得一个如意郎君。

    拓跋越自那边官员中请了十个文官,让他们当裁判,于是,一场以花为题的吟诗大赛开始。

    从男席那边开始,众人便纷纷开始吟诗作赋,而这当中,自然有不乏诗作很有意境的,有的颂菊,有的赞兰,有的咏桃花,有的吟莲花,应有尽有,确实应了这景,众人听着欢乐。

    当男宾席那边吟完,一番评论下来,竟是安子程的一首“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咏菊诗以其宁折不弯的意境得了第一名。

    他得第一名,金霞心喜万分,而其他人亦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位默默坐于人群中的儒雅安公子,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都对他投去敬佩的眼光。

    那几个评判的文官当中,就有今年主考春闱的礼部郎中霍大人,因为这首诗,他忽然对安子程的印象加深了几分,当他知道他是安大人的长子后,更是留了心。

    接下来就轮到了女宾席,最焦急的莫过于闻采荷,她是商贾出身,何曾读过多少书?算盘倒是会打,吟诗比要她的命还厉害。

    她当即就起身想借故开溜,却叫一旁一直盯着这边的傅璟雯抓住,笑道:“二嫂这是往哪里去?”

    见众人看她,闻采荷呐呐道:“我想去方便一下。”

    傅璟雯一脸认真道:“这可不行,就算很急,也得把这诗吟完了才能去,我可是监考,谁都不会放过。”

    闻采荷急得汗都出来了,她可不想站在那高台上任人指指点点,最丢脸的事莫过于此。她待要挣扎,手里忽然被傅璟雯塞了个纸团,她灵机一动,朝傅璟雯看去,傅璟雯意有所指道:“二嫂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若是你走了,又有人效渀,那我们这个吟诗比赛岂非失去了意义?”

    闻采荷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捏着纸团,扭头朝九雅望去,难道大姑奶奶想要对付的是她?

    此时九雅面无表情的听着白婉黎吟着一首咏莲的诗,耳边却是听着闻采荷与傅璟雯的对话,手指在椅背上慢慢敲着,难道傅璟雯不放闻采荷走,就是怕自己离开,同时她是想让自己站上那高台受一番羞辱?

    闻采荷捏着纸团安静了下来,春梅此时也明白了什么。那日萧姨娘问她少奶奶的一些生活习性,她自是告诉她,从未见少奶奶吟过诗,作过赋,而且因为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人来教过。那些什么琴棋书画,少奶奶除了几个字写得不错外,全是碰都没碰过,连琴有几根弦可能都不知道。

    是不是萧姨娘得了此消息,便搞了这么个比赛,就是想让少奶奶大出其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不由朝另一边的萧姨娘望去,果然见她一脸阴森的笑意,顿时了悟,心里不由又有些同情九雅起来,当众出丑,被人骂草包后,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么一会时间,各个小姐的诗句都吟得差不多,可圈可点,看来都怕落后,用了很多的心思。

    当月婵的一首咏荷的诗句吟完后,闻采荷已把刚才写在纸团上的诗句背了出来,“……多少鸀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竟是嬴得了不少掌声,闻采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好戏地坐下,对九雅说道:“三弟媳,就你一个了,该你来了。”

    九雅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半晌没有出声,场上所有人都望着她,金霞轻笑出声道:“八妹怎么还不开始啊?难道是想耽搁大家的时间?或者是还是细思什么高作?”

    安慧然亦笑道:“以前就只知道八妹妹喜欢爬树打架的,力气倒是有一把,难道是没有念过书,所以今日便是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时?”

    月婵不可思议的看着九雅,清脆道:“既然是誉哥哥的媳妇,岂能这般粗俗?若是你真的无法吟诗,那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自已上去那高台罚站吧。”

    那边一直观测这边动静的傅清言也愣住了,他没料到有一手好字的九雅竟不会吟诗,难道真让她站高台上去出丑?早知道这样,他先就该当个垫底的,把那高台给站了才好。

    旁边的安子程温雅的摇头道:“八妹妹的性子我最知,她自小看到书就头痛,怎么会吟诗呢?早知这样,她就不该来参加这么个赏花宴,没的白白出了大丑。”

    傅清言面上一冷,一旁的拓跋越亦是摇了摇头道:“日前看她为岳父设计了一个很好用的轮椅,我亦道她腹中才华不错,未料却是个一窍不通,可惜了。”

    傅清言淡道:“看人可不能只看一面,人有某些擅长,也有某些拙识,三弟媳只是不擅长此道,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想以话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然后九雅机灵的话,赶紧就离开。

    他朗声道:“其实我这边刚才忽然又得一首好诗,不如让十位评判来评一下,看可否与安兄的那首咏菊再较个高下?”

    这边还没人答,那边的傅璟雯就嗔了他一眼道:“知道大哥学富五车,但是现在众望所归,是希望看到三弟媳吟诗,你一边去,别打岔。”

    而男宾席那边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完全将傅清言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叫道:“好像吟不出来啊,上台去罚站!上台去罚站!上台去罚站!”

    众人齐齐高呼了起来,这边的小姐们都是一脸不屑,只差没一齐起身将九雅送那高台上去。

    荣国夫人大怒,就要发话,太子妃却拉了她道:“都是小辈们好玩,长辈去插手,岂非扰了他们的兴致?”

    眼见众人都在高呼起哄,所有的人已经将他们的情绪都表露了出来,九雅叹了口气,真正让她见识到了众望所归啊。而一旁的金芸自不希望她罚去高台,嘴上连动,希望她能听到她吟的诗暂且应付一下,金霞在旁边连拧她的手臂,金芸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最后,九雅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终于站了起来,一副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开了窍的样子笑吟吟道:“大家静一静,刚才苦思半天,终于是想出了一首诗,不管大家认不认同,既然占了指标,总要吟出来凑凑数不是?”

    听她如此发言,高呼声总算是低了下去,同时这边的金霞讥笑道:“八姐向来才思如泉涌,大家哄叫之下,想必想出了什么高门大作,大家不妨认真听一下。不过可别吟一些一二三四五六七,一片两片三片的怪诗啊。”

    场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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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雅长长叹了一口气,见众人好容易才安静了下来,方望着青石边一朵即将凋零的残花缓缓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的声音轻缓而舒情,惆怅中带着孤傲,清冷中带着傲视群芳的不屑,映着清艳的容颜,真如那翩翩花仙子,所有的人此时在她眼中都成了凡俗中的云泥。

    萧姨娘愣住,傅璟雯愣住,金霞愣住,安夫人肖大太太愣住,那边十个评判文官抚掌大赞,“好诗,好诗,好一个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绝佳的意境,甚至比那安公子的更胜一筹!”

    傅清言笑了,她总是能出人意料之外,真的是好诗。拓跋越挑了挑眉,这女子刚刚被人逼成那样,好像一副惶恐的样子,转眼就来了个一鸣惊人,是故意遮掩,还是故弄玄虚?可是不管怎么样,能吟出此等诗句,就绝非泛泛。由此,他不由又深深看了她两眼,而这两眼,却叫他越发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他拧起了眉峰。

    安子程变了脸色,评判竟是她的诗更胜他一筹?而宋九雅又怎么会吟诗?据他后来了解,她在宋府的生活绝没有让她读书的机会,又怎会吟出如此好诗?他冷冷地看她,再看看她旁边的月婵郡主,只觉她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在佳人面前的好印象逊色了几分,心里头更是怀恨。

    金霞忍不住尖声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作出如此好诗,是不是在哪里抄的?”

    九雅浅浅看了她一眼,“我是抄的又怎么样?那你给我说个我抄了谁的?在这大夏,又有谁敢说这诗是他所作而被我盗来一用的呢?”她确实是抄了,可是没抄这个时代的,他们又能舀她怎么着?这些人挖了陷阱就只想她一个人跳,以为她真的是他们眼中只知打架爬树的草包吗?

    想让她站高台出丑,门都没有!

    她笑看众生态,遥向十位评判欠了欠身,气死人不尝命道:“刚才十位大人说我的诗更胜那安公子一筹,是不是说吟诗第一名是我?若是的话,皇太孙殿下,我可要不客气要那九龙杯啰。”

    拓跋越起身问那十位评判道:“十位大人的评判结果如何?”

    其中一个白面文士道:“回殿下,经过我们刚才商论,这位傅家三少夫人的诗确实是一首很符合她意境的诗,我们十人一致认为,吟诗比赛第一名非她莫属。”

    此话传扬开,场上静寂,之前嘲笑九雅的人,全都讪讪地闭了嘴,眼睁睁看着九雅从拓跋越手中领走那珍稀的九龙杯。

    九雅从拓跋越手中接过朱红匣子,拓跋越下意识地碰了她手指一下,一直提防着九雅一惊,匣子便失手朝地上掉落,拓跋越眼疾手快,手上一抄,已将匣子接住,又重新递给九雅,低声道:“这是很珍贵的奖品,请舀好。”

    九雅垂眸,一派恭敬之色,再次用双手去接,这次她是小心接过匣子的边,将匣子接过后,一礼,便转身走到了女宾席。金芸直向她道贺,那边荣国夫人也夸赞她不已,九雅一一谢过。

    傅璟雯与萧姨娘脸色都是极难看,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色,当是要继续下面的游戏,今日非要让宋九雅当众受尽羞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