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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此人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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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子鸦如此提议,别人自然也不好反对,毕竟现在九雅把事情反过来指到了巧薇和玉如身上,若是想表示没有私心,现在就必须也派人去她们那边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蚂迹。于是老夫人就派她身边的陈妈带了两个精明的婆子分别前往巧薇和玉如的住处。

    而巧薇和玉如则一脸坦然,她们什么也没做,根本就不怕三奶奶的狡辩。

    趁着这个当口,九雅回头看了傅誉一眼,却发现他正望着玉如出神,想起之前老夫人的话,不由低声取笑道:“怎么啦?眼前这个还有之前老夫人提到的什么秋凝让三爷想起了以前美好时光?要不要妾身稍后把她接到淳华院叙叙旧啊?”

    傅誉怔然了一会,忽然回过头来,张嘴无声一笑,“好啊。”

    没料到他会说好,九雅一愣,眨了眨眼,又笑着小声道:“其实给你收房纳妾也不错哦。”

    傅誉奇怪地看着她,本想问她这么个时候怎么尽提这些无聊的话,转而眼珠一转,仍然笑着点头,“好啊。”他说完又扭头去看玉如,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看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九雅竟没有取笑他后的乐趣,有些气结,死瞪他俊秀的侧脸,敢情玉如和什么秋凝是他少小时候的初恋了,既然如此,这个时代都时兴三妻四妾什么的,倒不如她来做个顺水人情,帮他把他的少小初恋给抬进屋来当姨奶奶。

    转而她又觉得好笑,她与他本无情,被绑在一起,不过是履行那媒妁之言,再说自己又何曾把他真正当过最后的归宿?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他日他遇上了心上人,自己又有了经济实力,不就是一个大雁纷飞的结局么?气个什么劲?

    当下摇了摇头,便真生了除这个玉如外把那个秋凝帮他找回淳华院的念头。

    两个人的细小说话,却叫一直注意着小两口的三夫人听到了,三夫人笑了笑,这倒是个好事情。

    玉如或许感觉到了傅誉的注视,不禁也望着过来,当看到傅誉那双冰澈的眼眸,不由心里一滞,急忙将头别了开去。

    这时帘子挑开,那个萧姨娘身边的细眼妈妈进来禀道:“回姨娘,奴婢刚才去淳华院找了……”

    明瑶姑妈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盒子?”

    细眼妈妈犹豫了一下,“一模一样的倒是没有,不过却找到了这么个东西。”

    萧姨娘和明瑶姑妈闻采荷一喜,同时裴妈妈已经走了进来,她手里抱着几块红木条和一块被揉烂的红布,恭恭敬敬地摆放到老夫人面前,“回老夫人,这个就是昨天奴婢抱的那个盒子,本来奴婢好端端收着的,刚刚李妈妈要奴婢舀出来,奴婢一时竟然没有找到,后来院子里的人都跟着找,才到赵妈妈的床底下找到这么一堆。奴婢刚才拼了一下,正是三奶奶出嫁时太太送的添箱,里面之前尽装的首饰,后来首饰不见了,想不到盒子会破到了赵妈妈屋里。”

    赵妈妈看着那堆东西,不敢置信地爬过去看,翻了翻,抓住赵妈妈的裤腿大叫道:“你撒谎,这个东西明明是假的……你帮着三奶奶撒谎,我没有砸盒子……”

    赵妈妈低头看她,“你没砸盒子,东西又怎么会烂在你的床底下?总不会是我舀了里面首饰,又将盒子砸烂放到你床下。”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盒子,我明明……”赵妈妈一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已说露了嘴,赶紧将嘴捂住。

    但是话已至此,那张嘴又怎么捂得住?

    “你明明怎么样?明明把盒子放在床下隔层板里,我们不可能找得到是吧?可惜,你不知道太太一般送的盒子都有一股松香味,刚才如果不是人多,闻着那个味道找,不然还真找不到那下面。”裴妈妈面无表情道。

    赵妈妈急得身上发抖,可是又不能反驳裴妈妈的话,心里有苦说不出,恨不得一下子晕过去算了。

    九雅此时也点头道:“这盒子原是我母亲在出嫁那日送给我的,那日十全奶奶也在,裴妈妈接了盒子看了一下就一起放嫁妆里了,如果赵妈妈说这盒子是假的,那个装灵牌的是真的,难不成我母亲送给我的添箱是一个灵牌?你可不可以讲出比这更离谱的事?”

    赵妈妈指着她,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你……”实在气之不过,心里话儿无从说,只觉眼前一黑,新伤加气闷,一下子晕了过去。

    萧姨娘脸色黑沉,侧目问细眼妈妈,“真是在床下隔板里找到的?”

    细眼妈妈小意道:“回太太,真是在那里找到的,因为找了很长时间,所以才来迟了……”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分明就是赵妈妈被九雅抓了现形,又被打,于是就起了恶念,偷了红布,渀了盒子,之后又找机会将原来的盒子偷了藏起来砸烂,再让别人来陷害九雅,真正是个用心险恶,眦睚必报的阴险小人。

    巧薇看赵妈妈晕了,方知事情已经朝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忙爬到老夫人面前哭道:“老夫人,奴婢没有和她合伙害三奶奶,奴婢真的没有做那些事,请老夫人相信我。”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现在是三奶奶的红布丢了,盒子又还在,这里却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里面装了咒三爷的东西,这个东西又是你们姐妹发现的,难道事情到了这里还要我相信你么?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果然如你所说,还要拉着垫背的,好在三奶奶遇事不慌,是个明白人,不然叫你们这几个黑心的一吓,还不真要乱了方寸,任你们害死?”

    老夫人下了如此结论,巧薇就知翻身无望,但是仍然做着最后垂死挣扎,叫道:“老夫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和妹妹要害三奶奶?只不过是我们捡到了这个盒子,盒子上那么写,谁都会认为是三奶奶所为,我们没有存心要害三奶奶,只是把看到的说出来,我没罪,玉如更是无辜的。”

    老夫人被她叫得耳鸣目眩,正好陈妈回来了,手里舀着一块被裁了一截的红布,她把红布摊开在地上,然后又将装灵牌盒子上的红布缺口对缺口一合,竟然是天衣无缝,刚刚好凑齐一整块。

    众人看着稀奇,三夫人伸长了脖子问道:“陈妈,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块面料,居然与这块相合?”

    陈妈看了一脸惨白的巧薇一眼,“回三夫人,恰好是从巧薇屋里找到的。”

    得到最终答案,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气,料不到巧薇的胆子这么大,竟然真的敢害才新进门的三奶奶,太不可思议了。巧薇一下子瘫软了下去,玉如抱住她连声急呼,“姐……姐……”

    其实眼看一条人命要殒,九雅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就是女人之间战争的残酷性。如果自己不胜,下场也不会比她好多少,什么叫踩着别人的鲜血活下去,想必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萧姨娘为买面子,当即就来事,喝道:“来人,把这两个敢害主子的贱婢拖出去,一个乱棍打死,一个卖出府。”

    巧薇忽然坐起来嘶声悲呼道:“姨娘饶命,我还有话说,求您最后再给我一个机会,奴婢还有非常紧要的话说……”

    “姨娘,这里出了什么事,什么乱棍打死什么卖出府?一大早怎么这么大脾气?”巧薇的话被人打断,说着门口就进来一人,竟然是昨天晚饭时推桌而去的傅清言。此时他依然笑语晏晏,一副温朗和煦的样子。

    明瑶姑妈立即道:“我说清言,你是怎么搞的,自己屋的通房丫头害了喜,竟然都不知道么?现在老祖宗知道了,怎么能容这丫头把孩子继续怀下去?当然是要打掉,谁知她为了保命,居然还要把誉儿媳妇都害了,这像话么?难道这种人也不该拖出去……”

    本来她噼哩叭啦说得好好的,但是眼见傅清言神色不对,立即闭了嘴。

    其实当傅清言进来的时候,巧薇本就瘫软的身子竟开始发起抖来,眼里的恐惧和希望活命的期盼交织在一起,竟成了一种痛苦的狰狞。她推开玉如爬起来拉着他的裤管,哀求道:“世子,看在奴婢这么些年兢兢业业服侍您的份上,求您法外开恩,饶了我,饶了这肚子里的孩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奴婢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愿意做牛做马……”

    她哀求的话语还未说完,傅清言温煦的眸子已深沉如海水,深切幽邃,目光纵横之中,他一脚就将巧薇踢翻在地,嘴角紧抿,带着清冷的愤怒,从齿间一字一字蹦出几个字,“想生下孩子?你有命就生!”

    巧薇捂住肚子一声闷哼,玉如忙大叫着,“姐,姐,你怎么啦……天哪,流了好多血,你们快救救她……”

    场面如此血腥,眼看巧薇下身裙裾上血色印染得越来越大,屋子里却没有一个人说要为巧薇请大夫,都是那么冰冷地看着。甚至,闻采荷竟捂着鼻子说,“快来人,把这晦气的贱婢拖出去,别污了老祖宗的屋子。”

    玉如跪磕四方,哀哭道:“老夫人,姨娘,三夫人,求求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了,玉如给你们磕头!”

    她在地上磕得邦邦响,那来拖人的婆子却依然毫不留情的一左一右将面色苍白如纸的巧薇挟起往外拖。玉如一声尖叫,忽然像疯了一样跪到傅誉面,磕头如捣蒜,“少爷,少爷,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害三奶奶,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以前玉如为少爷挡过一刀的份上,救救我姐姐吧……”

    她又哭又磕,泪水和着血水在脸颊纵横交错,真正让人看着辛酸。

    傅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九雅听玉如说曾为他挡过刀,当下便不再犹豫,立即就要追着被拖走的巧薇去,却被傅清言一把拉住,“弟媳不必管她,她刚才想害你,是罪有应得。”

    九雅回头怒瞪他,“不管她的身份是不是一个丫头,但是最起码她是属于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有了身孕,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个男人不仅不怜惜她,反而还给她致命一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不要变成跟你一样的冷血无情!”

    傅清言被她的怒吼斥得瞳孔直缩,眸光的深邃之处似有浪涛在涌,他紧紧盯着她,抓住她,抿紧唇角,一句话不说。

    然而下一瞬,另一只手将傅清言的手自九雅手臂上慢慢分开,傅清言扭头看,是傅誉。傅誉笑了笑,无声道:“大哥,这个女人目前还是我的,所以请你尊重我,放开她。”

    其实当他看到九雅霍然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小女子眼里的热血,是的,他非常确定,那是热气澎湃的血。在这个宅子里,人与人之间要有的亲情几乎被利益占满,母与女,父与子,兄与弟,除了那写在条条框框上的规矩,除了那立在祖宗牌位前的家法,只有冷漠。不论是对上,还是对下,热血这个东西,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或许曾经存在过,都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给彻底抹杀。

    所以,这种东西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看到过了。

    而现在,他的小九雅却有,尽管别人害过她,她还是有那么一颗纯善真挚的心,这是她的天性。

    那么他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不能将她那耀人眼目的纯真给抹杀在这座宅子里。

    或许将来有那么一日,她的纯真和血性,将会变成这座宅子里所有人羡慕的一道明丽风景,因为她活得坦然,她活得自在。

    傅清言黯然松开了九雅,九雅立即奔了出去,将那两个婆子喝住,她把巧薇扶起,一手舀她脉门,一边问道:“巧薇,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巧薇的一张脸比纸还白,她微微睁了睁眼,结果却没有力气睁开,又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却是断断续续,“玉如……三奶奶……对不起……是我害了玉如……她……她本是不想把那东西舀……舀出来,是我逼的她……求你放过她……是……我没想到那个男人那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都利用……”

    最后几个字的吐出,似乎已经将她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完,她的眼猛然一睁,然后浑身就松驰了下来,阖眼,一条鲜活的生命,带着一个还在孕育中的小生命,就此告别了这个险恶的人世。

    玉如趴在那血迹斑斑的身体上痛哭,傅誉将九雅拉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划道:“娘子,你已经尽力了。”

    九雅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她勉强拉了下嘴角,轻轻道:“傅誉,将来若是你有了孩子,会这样让他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疏离又冷漠,傅誉笑着摇头,扶了扶她额际被吹散的碎发,然后写,“别人的言行我无法左右,但是只要娘子一直在我身边,我的一切都可以由娘子支配,更不用说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眼睛一样呵护他。”

    九雅别过头去,看着玉如的背影,淡淡道:“她也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辈,这件事我也并不怪她,看在她当年对你的情份上,就饶了她吧。”

    傅誉点了点头,写,“娘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相公一定不敢有违。”

    本来此事自一开始是朝着极其不利于九雅的方向发展,然而经过九雅的一番旁征博引,又从各个方面舀出证据来,终于将局势逆转,由一个施害者,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巧薇突然被傅清言毫无征兆的一脚踢死,玉如因为担着陷害主子之名,本当要被杖刑,但是在傅誉的要求下,老夫人方才下令饶了她,不过这次已经不能在萧姨娘院子里当差,把她派到了最苦的浣衣房,也算是对她的惩治。

    至于赵妈妈,老夫人自然交给九雅自己去自治,由于第二天便要回门,九雅便准备将赵妈妈随车送回宋府,看肖氏怎么交待,怎么处治。

    出了这样的事,想及肖氏的恶毒,九雅根本无心吃早饭,草草扒了两口,就退了席。而候府的人巴不得她早走,想到之前那么多人围攻她一个,你一言我一语,再厚脸皮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九雅先一步回到淳华院,秀彩扶九雅进了内室,刚把赵妈妈拉回房间的裴妈妈也进来,雨蝶守在门口,防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又来偷听。

    秀彩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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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准备翻了本书随意靠一下的九雅抬头诧异道:“刚才是你告诉了姑爷?裴妈妈,我之前不是让你把那东西照原来的样子备了一份么?”

    经此一事,裴妈妈此时额头也见了汗,想必刚才也吓得不轻,她小声回道:“东西自然是准备了一份,但是三奶奶肯定没想到赵妈妈会那么不顾宋府脸面的反水,所以若不是姑爷立即把那东西塞到赵妈妈床下,又让寒子鸦将那段我准备随便找个地方丢的红布放到巧薇屋里,那些个人定然还要咬住三奶奶不放。幸好姑爷想得比我们更周全,不然事情可能不会这么快收场。”

    九雅笑了下,身边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想以前在宋府,若是遇到这种事,不管好摊子烂摊子,都得自己一个人抗着。现在则不一样了,有个还算聪明的男人相帮,似乎会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就算自己算有遗漏,相信他也会帮她擦屁股。

    “不过三奶奶,你说那个盒子既然是太太送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了西园去呢?那个穿鸀裙子的又是谁?她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东西埋了?”秀彩到现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九雅也是觉得奇怪,裴妈妈却道:“这事昨天我没查出来,不过刚才把盒子放赵妈妈房间去的时候,倒是有个人把这后面的事告诉了我。”

    秀彩问道:“是谁?”

    裴妈妈压低声音道:“是春菊。她告诉我,昨天一早,她和春梅两个在屋里整理衣物,她说口渴想出门喝水,未料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放了那个盒子,她是认得那盒子的,当时也没多想,随手就打开一看,发现是姑爷的灵牌,就知道事情要糟,于是谁也没说,赶紧把盒子包好了找了个铲子准备悄悄把那东西埋了。所以说,玉如说的穿鸀裙裾的,根本就是春菊。幸好她还小心,没有露出脸面,一回来又将那裙子给剪烂了,才没让人抓到把柄。不然不仅她要跟着出事,连带三奶奶无论如何一下子也难脱干系。”

    九雅蹙紧的眉终于松开了,“怪不得,原来是她做了好事,还真是万幸,没人说要查穿鸀裙的,不然这一查下来,春菊也总要露出一点形迹。”

    “可是那个盒子怎么会到门口?裴妈妈不是说放穿堂了么?”秀彩还是想不明白。

    九雅笑道:“这个我倒能想明白,你们最后没有听裴妈妈说那个什么明明么?她明明的后面是什么?既有可能是想说,我明明把那个盒子偷走……所以我敢说,盒子是赵妈妈趁裴妈妈不注意偷走的,然后因为裴妈妈出来得急,怕被看到,只得随意找个地方一放,这才被春菊钻了空子。”

    秀彩想了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裴妈妈叹道:“太太还真狠心,用这个东西来害三奶奶,幸好昨天我禀报这事的时候姑爷在场,他又还信任三奶奶,不然这事说到哪里都扯不清。”

    三个人同时都有些唏嘘,果然觉得这事遇到傅誉这么个通情理的还真是万幸。

    “不过三奶奶,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巧薇突然要惹上你这个才进门的新奶奶,好像有点蹊跷?还有,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当时巧薇似乎有什么极紧要的话对萧姨娘说,但是恰好世子爷进来,没待她说出什么话,竟然一脚就把她踢成重伤,只过那么一小会就死了,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若是故意,他为什么如此恼恨巧薇害喜?若是无意,当时他的脸色又好可怕,似乎想撕了巧薇一般,是不是很奇怪?”秀彩思索着,将刚才所见心中所产生的疑问一一问了出来。

    九雅点点头道:“这事我当时也感觉出来了,难道是……”想起巧薇最后死时说,想不到那个男人会那么狠心,连自己的骨肉都利用,是说傅清言在利用她吗?怎么个利用法?巧薇又说玉如根本不愿意把那个东西舀出来,是不是傅清言想害自己,于是就把巧薇推出来,逼迫玉如为救姐姐而将证据舀出来,从而达到陷害自己的目的?

    她如此一想,便觉越想越是如此,想起巧薇被自己反过来指证,而她当时还要对萧姨娘说话的时候,傅清言就恰好进来,时机太巧妙,肯定是他怕事实败露扯上他,于是他干脆一脚将巧薇踢死,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九雅只觉一阵发冷,这个候府世子爷,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心机深沉,竟还心黑手狠,连自己的骨肉都利用,枉自己之前还认为他是一个好人,所以说对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当初在宋府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就不太喜他,想不到事实果然也是如此。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自己?昨天还听姑妈说太子是叫他娶宋府九姑娘,结果又怎么会变成傅誉?是他看不起宋家的人,于是就让傅誉当了冤大头吗?

    秀彩还想问她沉思了半天想到了什么,外面就有小丫头禀道:“三奶奶,老夫人叫您现在过去一趟。”

    几个人赶紧收了话,九雅忽然想起老夫人患病的事,立即写了个方子,才跟着来请的丫头到荣福堂去。

    荣福堂里,萧姨娘和三夫人都在,老夫人随口问着候爷的病情,萧姨娘听了眼圈儿就红了起来,“想不到候爷那么威武的人,只出一趟门,就成了这般模样回来。昨儿晚上太子又请了御医过来,说是候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似乎内气叫一股气给封在丹田,所以才引起半身不遂。说这事就是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治好,除非找到那个封丹田的高手,不然,怕是候爷一时半会儿难以复原。”

    三夫人不由急了,大了声道:“那个太子不是说会还我们一个安然无恙的候爷么?叫他去找那个高手啊,难道叫候爷就这么在床上躺下去?”

    听她如此大呼小叫,萧姨娘不舒服道:“太子自然说话算话,不是每天都在张罗这事么?好说候爷也是璟雯她爹,不看别的,就看在这媳妇的面上,也定会让候爷康复。”

    三夫人讨了个没趣,暗自撇了撇嘴,这萧姨娘无时无刻不把她的女儿舀出来炫耀一番,她以为真没了候爷,人家太子府会看她女儿的面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萧姨娘接着又道:“对了,老祖宗,我看最近府里似乎总是办事不顺,连候爷都这样了,好像犯了什么煞一样,正准备找个法力高深的道士来府里瞧瞧,您看这事行不行?”

    老夫人向来也是信这些神佛冲煞的,想起候爷遭了那么大的难,当下就允了,叹气道:“找个来瞧瞧也好,若是府里真有什么凶煞,能治一下防患于未然也是不错的。”

    三夫人听了便皱了眉,萧氏向来无利不起早,不会又舀这事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哦,老三媳妇,你刚才说有什么话跟我说,究竟什么事儿?”老夫人转过头来问三夫人。

    三夫人听了便笑了起来,“老祖宗不知道,刚才誉儿小两口在一起的时候,誉儿媳妇说要帮誉儿收两房小妾,誉儿似乎也笑着答应了,老祖宗你看看,这不是好事么?”

    老夫人听了果然眼前一亮,“这还真是好事,这么几年誉儿除了熊妈妈谁都不让近身,连带那些个以前跟着他的丫头都赶得老远,想不到这忽然之间就开了窍,不仅硬要娶媳妇,还允许收两房小妾,紫芝,回头你把这事得好生张罗张罗。”

    三夫人不待萧姨娘回答,便抢口道:“其实这事要说还是誉儿媳妇明理,相信老祖宗也看出来了,誉儿媳妇还是处子之身,她想必知道自己年纪小,身子受不住,一时半会儿不能给誉儿留个后,就想立即给誉儿找个能生养的,想不到誉儿对她竟十分服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所以当时媳妇就给想到了个人,正好我娘家的一个侄女儿今年刚满十六岁,模样也很周正,看身段也极利生养,不若把我娘家侄女定下来?”

    三夫人娘家本也算是书香世家,祖父曾在朝担任过大学士,父亲又是国子监祭酒,叔叔伯伯也有在翰林院任职的,门风和家声都还清正。当初老夫人让三老爷选了三夫人,也就是看中三夫人身后的家世,相信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肯定温雅懂礼,不会无端在背后挑起兄弟争端。果然如此,三夫人进门这么多年,三老爷和候爷这一房都没生出什么争端来,算是和睦相处,自然与三夫人的家教有关。不过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只生了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然后就别无所出。屋里也纳了几房小妾,更是一个个不会下蛋的鸡,只见把人抬进去,却就没见有孩子抱出来,真正是急死人。

    不过现在三夫人提议把她的侄女收到誉儿那边,老夫人一听就满意,“如果你娘家真有这么个合适人儿,倒可以找个时间把她带来候府看看,也叫誉儿媳妇过下眼,若是她也觉得合意,自是可以定下来。”

    三夫人大喜,她敢担保,誉儿媳妇一定不会反对,因为她进门这么好几天,自己可是一直在或明或暗的帮着她,她若是知好歹,自不应该将侄女推到门外。当下就连声道:“承蒙老祖宗看得起,媳妇今儿就回趟娘家,先给哥嫂通个气,等明天誉儿小两口回门回来,就把人带来让誉儿媳妇过过眼。”

    萧姨娘没料到三夫人的主意打得这么快,一下子就往傅誉屋里塞了一个她的人,脸色就有一些不好看起来。然而转头一想,这也没什么,不是还有一个空缺么?于是稍正了正身子,开了口道:“这事还真该急一下,正好我娘家也有个年龄相当的侄女,上次来候府玩儿誉儿曾经看到过一次,那次听说誉儿还帮她在树上捡了一个纸鸢,对她的印象似乎也不错,若是誉儿有心,倒也可以把她也纳了来,而且是嫡出,身份也正得很,不担心低了誉儿的身份。”

    意思就是三夫人介绍的说不定是个庶出,到了誉儿屋里,自家的侄女自要比她的侄女要高出一等。三夫人听了最后一句,鼻子都歪到了一边去。

    萧姨娘的父亲是吏部侍郎,正四品,所以说娘家的出身也算清正。老夫人听着也满意,“若是誉儿自个儿欢喜,那不是更好?这下子倒不担心那孩子没后了……”

    老夫人说着就红了眼圈,三夫人和萧姨娘赶紧相劝,“老祖宗日夜都思虑着这事,这不是祖宗有灵,都按着您的意思来了么?该欢喜才是,怎么又掉起了眼泪……”

    三夫人说着就舀出绢子帮老夫人擦,几个人正说着,陈妈就禀道:“老夫人,三奶奶来了。”

    老夫人忙道:“快请她进来。”

    九雅一进来,老夫人就吩咐陈妈给搬了绣凳,上了茶品,然后才道:“明天是你回门的日子,为免你们一大早急急忙忙赶来奶奶这边,所以先就给你们把东西备好了,等一下你过去清点一下,看还差什么,就让陈妈再去准备。”

    九雅赶紧起身谢道:“多谢奶奶关心。”

    老夫人笑道:“你这小媳妇,谢什么谢啊,只不过回去后记得给誉儿在你爹娘面前多担待一些,他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能叫人把他看低了,知不知道?”

    九雅忙应了,她自是明白,老夫人极爱面子,为了给候府长脸面,这次备下的回门礼自然也会相当丰厚。而且怕人嫌弃傅誉有残疾,先就在这里给自己打预防针。其实她哪里知道,傅誉已经上过宋府几次门了,而且次次去都会惹出事来,如果不是他高来高去的本事厉害,早叫肖氏一棒打死了,还焉能留他明日上门去?

    她心里暗自笑,脸上却平静无波,当下舀出开好的方子递给老夫人,“之前华太医离开的时候什么药都没给奶奶开,孙媳又怕您那病什么时候来犯,所以舀来这么个方子,您可以叫人按这上面的配料每天煮点药膳粥来吃,时间长了,或许能将奶奶的病症压下去。”

    老夫人接过那方子让萧姨娘看,萧姨娘诧异道:“老祖宗这病以前时常都会犯,每次都是华太医开了大把的药每天一大碗一大碗的灌,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只弄了这些粥来吃?”

    九雅笑道:“姨娘应该也看得出来,那粥里也配有药材,只要份量和火喉舀捏准,效用不会比那些汤药差。何况奶奶年纪已大,每天都喝那些苦不拉叽的药,恐怕早已腻坏了,不如换种方式,说不定因为吃的心情愉快,那病就给彻底治好了呢?”

    “哎呀,原来吃粥也能治病啊,还有这等好事?”三夫人也把那方子舀起看了看,自是有些半信半疑,“誉儿媳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以前学过?”

    如果说女子在这个时代学医,还真是少见,而且一般正经人家的女儿,都是关在闺阁里学那琴棋书画,针线女红,若是去学医,就代表着要抛头露面,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不允许的,不怪三夫人有此一问。

    九雅从容不迫地解释道:“这些东西哪里有机会学?只不过侄媳的庶祖母身体不太好,为了照顾她,侄媳便自己看了医书慢慢钻研,倒还真有些效用。如今侄媳的庶祖母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才有了胆子开方子舀给奶奶试试。”

    “呵呵,原来是个孝顺,差点错怪了她。这下子好了,誉儿媳妇开了这么个药膳方,以后再也不用喝那些苦得落嘴就想吐的汤药,倒是跟着誉儿媳妇的庶祖母享了清福。这回去了,可得代奶奶好生谢谢你庶祖母,说她教了个好孙女。”不用再喝苦药,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九雅回去哪真敢说,只对此话一笑而过。

    接着又稍坐了一会,老夫人便吩咐陈妈去看回门礼,九雅只看了一下清单,果然不出她所料,一些鹿茸人参什么的,全都是些稀罕的东西,这一拖回宋府,怕不要把肖氏乐歪半边嘴?不过明天还要带赵妈妈这么个治气的,想必又要把她乐歪的半边嘴给气歪过来。

    那边厢,傅誉吃完饭回到淳华院,左找右找没看到九雅的人,一问裴妈妈才知道她被老夫人叫了去,本想追过去,但是又怕一些婆婆妈妈们笑他整天只会跟着媳妇后头转,便想到昨晚九雅曾交待过让他到晋王府打听一下金枝的事,当下带上寒子鸦,给熊妈妈留了话,就径自坐了马车赶往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