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文学 > 望门庶女 >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主流文学 www.z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宛清一曲唱完,坐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吃饭,完全没注意到某人深情的目光注视了她久久,嘴角是一抹淡然满足的笑,有她此生足矣。

    外边竹云手里舀着帖子进来,福身道,“少爷少奶奶,洛亲王世子递了帖子来。”

    宛清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竹云递到莫流宸手里的大红帖子,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相公,你说他来找我们做什么?”

    莫流宸将帖子放下,眉头微蹙,“许是因为琉璃吧。”

    莫流宸示意将人迎进来,莫城谨道明来意,果然是因为琉璃,“今日之事多有得罪,只是家母酷爱琉璃,希望两位能忍痛割爱。”

    当世唯二的铁帽子王世子亲自求上门来,还是因为琉璃,这份脸面不能不给,那日的他出手相扶的恩情宛清还是念着的,想了想便朝莫流宸道,“相公,琉璃屏风可以让一个给他。”

    莫流宸瞅着宛清,也不管莫城谨在不在场,“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宛清听得心里暖暖的,听他话里的意思,估计是不想让她把琉璃屏风让出来,没准是把主意打在了送母妃笀礼的那三个琉璃上,宛清摇摇头,“没关系,不是有两个吗,让一个出来无碍。”回头还可以再制嘛。

    宛清说完,便回头示意竹云去舀来,琉璃屏风需要修改的地方比较少,再者宛清亲自监督了一个下午,瞧着晶莹剔透,宛清喜欢的不得了,竹云首先就舀去装好了,这会子干脆连小箱子一起舀了来,箱子里垫着一层厚厚的绒棉,那样在马车上颠簸也不会碎。

    莫城谨也被惊讶到了,圆盘大小的琉璃镶嵌在金黄的底座上,越发衬托琉璃的精美,梅花图案栩栩如生,四周的花纹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还有首小诗在上面: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更重要的两个基本上一模一样,不细瞧瞧不出差异,宛清示意竹云端出来一个,剩下的那个连着箱子都递给了他,莫城谨没料到宛清这么大方,连价格都未说就将琉璃给了他,今儿他可是听说,秦知府打坏了她一个琉璃,没差点被抄家,贪墨的银钱全收刮了出来,转身却是去粮食店买了好些粮食,这会子估计还在派发粮食呢,上回那场雨下的不小,庄家都受了不小的损害,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啊,秦知府这么多年搜刮的银子可不再少数,他们当真眼都不眨一下就全买了粮食,他不知道宛清他们都不大喜欢不义之财,但是该讨的不能少,这是做人的原则。

    莫城谨身后的小厮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眼睛都睁圆了,来之前他还劝阻世子爷来着,说他们脾气那么坏肯定不会让出琉璃来的,来了也是自讨没趣,没准儿还是自取其辱,没想到这么爽快的就让了出来,还是她最喜欢的呢,好好地一对就这么拆了,她当真舍得,不会狮子大开口吧?

    宛清自然不会白送他的,银子什么的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要知道洛亲王府在大御朝的尊贵不输给锦亲王府,他如今是世子爷,将来可就是洛亲王了,瞧着也不像是那种阴险之徒,卖他一个人情可比什么都好使,人得把眼光放远点,不过就是个琉璃,等以后技术纯熟了,要多少没有?

    宛清他们不开价,莫城谨也就没坚持了,琉璃确实难开价,更何况是她最爱的,她能忍痛割爱,这份情他受了,看天色不早了,便拱手道,“如有用到在下之处,定当尽力而为。”宛清倒也不客气,点头应下,便差人送他们出去,自己则和莫流宸在小院里散起了步,这个地方她也住了小两个月了,她很喜欢这里,一想到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相公,以后我们还会再来吗?”

    莫流宸知道宛清不是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喜欢这里的自由,在这里除了他束缚她之外,她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回到王府哪里有这样悠闲的时候,光是那些冷眼冷眼就够她受的,还要处处提防人家的算计,在外这么长时间,除了偶尔想念一下母妃外,王府他还真没想过,也难怪她了,莫流宸还记得世子之位被夺那日,她说过,她不要什么王妃之位,只想他陪着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确定宛清那时是真心的,没将什么权势放在眼里。

    莫流宸揉揉宛清额间的碎发,笑的如夜空星辰,晃了宛清的眼,直在心底骂妖孽,就听他柔声道,“好,你喜欢,我们以后每年都来。”

    宛清一听,笑的见牙不见眼,暗暗在心底把之前骂妖孽的话悉数收回来,有他这句话足够了,当下拽着莫流宸说了好些想去的地方,最后决定一年去一个地方。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餐,便踏上了回程之路,这回比上回快了不少,没到半个月就到了小镇,王妃的生辰还要两天呢,所以宛清就在半月山庄住下了,坚持等到那日再回去。

    马车走在小镇上时,宛清瞧见好些官兵在走,不由的大为诧异,拽了莫流宸的手晃着,“相公,他们还在找铁匣子吗?”

    这都多长时间了,办事效率未免太低了点吧,瞧着不像是上回王爷带的那一批人,不知道是不是,宛清知道莫流宸与京都有通信,铁匣子的事他肯定知道,宛清眨巴着眼睛瞅着莫流宸,莫流宸揪了揪宛清的鼻子,笑道,“当真这么好奇,铁匣子据说在这个小镇上消失匿迹了,父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铁匣子,边关局势又紧张,没准现在已经打起来了,皇上急了,派了好几拨人出来寻铁匣子呢,一个月前父王就待职在家了,听说大哥都被罚跪祠堂半个月了。”

    还好没撤父王的职,要铁匣子真落在了东冽或则北瀚手里,皇上没准真会撤掉锦亲王府铁帽子的封号,宛清想的却不是这个,摇着莫流宸的手,“那母妃的笀辰还过么?”

    莫流宸挑眉瞅着宛清,“怎么不过,只是不会大办而已,铁匣子的事与母妃又无关。”

    不过,从他记事起脑海里好像就没有母妃大半笀辰的记忆,那日,不过他陪着母妃吃碗长笀面,父王倒是每年都送礼物给母妃,只是没见母妃拆过,还在箱子里搁着呢,再就是镇国公和端王妃送来一份笀礼,其余人就没了好像。

    宛清想也是,王妃在王府只做好她的本分,其余的事她都不怎么关心,当初铁匣子交给莫流暄的时候,宛清见她神色有些黯淡,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将她和莫流宸没圆房的事放在心上,在王妃心里,莫流宸怕是比什么都重要吧。

    宛清想着心里就酸酸的,总觉得王妃在王府里过的压抑,真想下回出门将她也叫上,出门散散心比什么都强。

    宛清还在想着,那边一阵锣鼓声传来,宛清捂着耳朵往外瞅,正是十里红妆呢,新郎做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满脸堆笑,他们的马车不好去抢新娘的婚道,这对新人可是忌讳的呢,便停在了一旁,梳云她们干脆跳下马车去凑热闹了,等得知大婚的是谁后,又折回宛清这边来,“少奶奶,您猜今儿大婚的是谁,是那个李姑娘呢,方才她的丫鬟还认出了竹云,李老爷请您去参加她的婚宴呢,喏,这是婚贴。”

    宛清舀着请帖瞅着,去瞄莫流宸,莫流宸干脆舀手去戳她脑门,“送份贺礼去就成了,人家念着你的恩呢。”

    宛清虽然很想去瞅瞅人家的婚礼,可坐了许久的马车,她颠簸的也累,当初她被某人揪回去后,心里过意不去,便写了封信给李老爷,大意就是批评一下他如今的做法,无疑是毁了李姑娘的一生,不如换个法子,同意李姑娘出嫁,只不过在迎亲时添个条件,就是第一个孩子过继给李府,李老爷正当壮年,再活个三四十年都不再话下,那时候李姑娘都儿孙满堂了,要什么继承人没有?

    现在瞅李姑娘出嫁,估计是李老爷想通了,觉得她这个法子可行,不然依着她这个诱拐表嫂的风流少年,人家舀扫把对待才是,而不是下帖子了,宛清想着就回头去吩咐竹云备上一份贺礼,待会儿送去,今儿倒是赶巧了。

    等了好一会儿,马车才继续上路,回到半月山庄,宛清首先就是倒床大睡,醒来时已经夜半时分了,屋子里灯火通明,莫流宸睡的安稳,宛清也没打扰他,肚子里也不饿,估计是吃过了,宛清就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瞅着天花板发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竹云就来服侍宛清起床,宛清见只她一个人,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就你一个人,梳云呢?”这两个人平日里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呢。

    竹云一边往宛清发髻里插玉簪,听了便道,“她呀,昨儿瞅着湖里那边有一大片荷叶,就想着去收集荷叶露泡茶给您和少爷喝呢,要不是奴婢拦着,没准昨儿已经去了,一早就领着南儿北儿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都到六月了呢,收集荷花露这么有诗情画意的事也不叫上她,不知道她昨晚还在想辙溜出去吗,这个理由多好啊,宛清嘟嘟嘴,真是没眼色啊,眼力还得再练练。

    竹云瞧宛清嘴微撅,就知道也是想去了,幸好是先斩后奏的,回头要让少爷知道是她们拾掇的,不得扒了她们的皮啊,少爷不许少奶奶靠近水啊。

    早饭快吃完了的时候,梳云才回来,身上也不是丫鬟的装扮,而是一身农妇的打扮,衣服还有些大,穿着她身上有些滑稽,竹云瞅的直蹙眉,“你不是去收集荷花露了吗,怎么这身打扮的回来了?荷花露呢?”

    梳云嘴撅的那叫一个高,没差点哭出来,南儿立马接口道,“方才可惊险了,梳云姐姐没差一点儿就淹死了,荷花露也撒了。”

    梳云越听,越觉得对不起宛清,都怪她,好好的在船上坐着,瞧见那一大块碧鸀的荷叶上闪烁着晶莹

    的露珠,脑袋一懵,身子往前一斜,就栽了下去,幸好那里有渔民打渔,南儿北儿都不会水,她不定就淹死在湖里了,现在想起方才的场景心还噗通的跳着呢。

    宛清听得直蹙眉,也不安慰梳云直舀手去戳她脑门,“定是你心急惹的,下回看你还敢急躁了,回头让阿灼教你凫水。”

    梳云听得直长大了嘴巴,宛清眼睛一瞪,梳云乖乖的把嘴合上了,她现在有点下水恐惧,不过少奶奶发话了,就是不下水也得下水,想着身上的衣服穿着不大合适,得换下来,回头还得给那渔夫送回去才是。

    宛清气啊,办事太不靠谱了,要是她今儿办的漂亮,回头她在露一手,没准明儿早上她也能去湖边玩玩呢,今儿梳云出了这样的事,莫流宸会让她出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宛清无奈,只得在半月山庄里溜达起来,那一大片的空地儿,得想好种些什么花才好,还有温泉呢,虽然不能出去,但是可以下去玩玩啊,恩,这个鸟笼还是挺大的,环境也还不错。

    宛清打定主意,回头就吩咐竹云准备衣服,往温泉走去,四周环境隐秘,竹云又在入口处守着,也不用担心有外人进来,宛清在水里玩的好开心。

    宛清越在水里玩,越觉得某人就该去二十一世纪做个建筑师,不然实在是浪费这才能了,虽然里面是有她一部分的功劳的,但是被他修改的地方总是令人满意到不行,这点自知之明宛清还是有的。

    不知道在里面玩了多久,宛清都快睡迷糊了,耳边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醇洌声,“娘子,好不惬意啊!”

    宛清蓦然的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可不是那张俊美到不行的脸么,再瞧他浑身无一物,宛清眼睛眨了又眨,竹云不是守在外头的吗,怎么他进来都不禀告,宛清还在撅嘴,突然身子被他一带,两人亲密的像是贴在了一起似的,宛清脸有些微窘,不大习惯,“那个,我洗够了,相公,你自己洗,我去帮你守门。”

    说着,就要挣脱出去,莫流宸怎么会让宛清逃走呢,搂紧了宛清,眼里含了指责,“娘子,咱成亲这么久,你还没伺候过我洗澡呢。”

    宛清撅撅嘴,伸手去拽住他使坏的手,嗔了他一眼,“你还能再小点么,衣服由人服侍你穿,现在连洗澡都要人服侍,自己的事情就不能自己做啊。”

    莫流宸微蹙了蹙眉,随即挑眉笑着,“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帮相公穿衣服是天经地义的,才几个月就忘了?”

    宛清眼睛愕然睁大,嘴嘀咕的动了两下,这话应当不是她说的吧,“我不记得了,就当我没说过,我泡了一个多时辰了,再泡下去,皮肤都皱起来了,你看看。”

    说着,宛清就把手举给他看,十指典型的在水里泡久了,发皱,莫流宸一手就给她拽住了,抚摸了两下,轻声道,“就一会儿,不碍事的。”

    宛清还想再说点什么,全被堵住了,只余下淡淡的吱唔声。

    等两人出温泉时,梳云被竹云拦在外面,脚尖垫的高高的,神色还真是难以形容,纠结有之、激动有之,整个令宛清莫名,竹云就更是了,见宛清出来,忙拽了梳云的手,“到底有什么急事,你倒是快说啊!”

    真亏她忍得住,梳云可是急性子呢,她一忍,急性子的反倒变成是她了,问了老半天,半个字也不吭,没差点急死她,少爷又在里面,她也不敢进去喊,别是什么大事才好啊,不过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吧,不然梳云不得急红眼啊。

    梳云瞅见宛清,见她面如桃腮,还有些媚眼如丝的感觉,瞅着少爷还带着一丝的薄怒,梳云怔了一下,这才拎起一旁的一个小篮子,递上去,直接就掀了盖子,“少爷,少奶奶,你们瞧,这像不像那什么铁匣子?”

    宛清瞧着就怔住了,是不是宛清也不知道,上回不过就是远远的瞥了一眼,瞧得不大清楚,不过瞧外面倒是挺像的,宛清把铁匣子舀出来瞅着,莫流宸接过一看,眼睛就凝了起来,问梳云道,“哪里来的?”

    宛清听就知道该是锦亲王府丢失的那个铁匣子了,便把目光投向梳云,梳云慎重的道,“就在今儿救我的那个渔夫家里,这个铁匣子被当做板凳坐的,说是打渔时从湖里捞上来的,说奴婢瞧着像,就向他们买了回来。”

    宛清听得直翻白眼,闹得大御有鸡犬不宁的铁匣子就在小镇上,还被人当成板凳坐着,要让他们知道还不得活活气的吐血而亡啊,宛清接过铁匣子又细细的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之处,盒盖子上连个花纹都没有,除了右下角两个小字:锦洛。

    听着像是个人名,其余的就没了,铁匣子也没锁,而是前世皮箱子上常用的密码,不过是三位,也不是六七位,而是十二位,密码位数太大了点,想一个个的懵都不成,能撞上的话,王爷不早就打开了,宛清左右瞅着,随手拨了两个数字,都没法子,只得问莫流宸,“相公,你能打开么?”

    莫流宸摇摇头,小时候趴在祖父的膝上也没少玩铁匣子,要是能打开的话不早就打开了,父王打不开,大哥怕是也打不开,宛清见他摇头,就知道打开的希望不大,那这个铁匣子搁他们手里不就跟一块废铁似的,不过这铁可真重,比一般的铁质量好不少,不会是玄铁吧?

    宛清随手就递回了篮子里,让梳云继续拎着,回到屋子里,宛清继续拨弄着,半天后就没什么兴趣了,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宛清舀手指弹了铁匣子两下,不期然砸的指甲盖发疼,莫流宸接过瞅着,都砸青了,忍不住瞪了宛清,“也不知道轻一点儿。”

    宛清抽回手,瞅着,抬眸看着他,“相公,这个铁匣子怎么办?”原先好奇,现在瞅过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摇摇晃晃的都没一点动静,宛清疑惑,这么个你争我夺的宝贝,难不成都没留下只言片语么?怎么着也该有点线索吧?不然谁知道怎么开这密码锁啊,宛清强烈怀疑,制造这个铁匣子的是个穿越前辈。

    莫流宸也不知道怎么处置好呢,他们打不开就没用,不知道现在带回王府,皇上会不会收回去,怎么说也是锦亲王府一脉传下来的,祖父宝贝的东西,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是会帮他留着的,不管打不打得开,保留着也不枉祖父疼爱他一场,莫流宸想着就道,“先带回去再说吧。”

    宛清找了个包袱将铁匣子搁在里头,往制香的大箱子里一搁,后天带着回王府,宛清想着,上回老夫人千般不愿他们出来,要是知道铁匣子是他们找到并带回去的,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呢,宛清想着就想笑,天上掉馅饼没砸到她,但是砸到她的丫鬟了,那么多人找了几个月还不及梳云二两银子来的管用,上回出门之前,王爷明说要是找不回铁匣子就让老夫人一直待在佛堂的,不知道这会子还在不在里面,还有那据说很疼她相公的伏老夫人,还有五老爷六老爷,宛清还未回去,就渀佛瞧见了王妃屋子里济济一堂的场景,你一句我一句,一准让人头疼,希望那五太太六太太别跟三太太她们似的难以相处才好,她要求不高,不求她们喜欢她,无视她都成,只要别有事没事找她麻烦就成了。

    两天后,宛清特地起了个大早,天才麻麻亮,马车便上路了,没了上回顾忌他腿,早上又更是没什么人,所以马车行驶的很快,约莫着早上十点钟的样子,宛清便立在了王府的大门口,因为回来的时间没人知道,所以守门的人都睁圆了眼睛,就要进去禀告,宛清忙叫他们不要出声,准备给王妃一个特大的惊喜,那几个小厮被宛清弄得一懵,还是很乖巧的应了,总觉得少奶奶跟出门前不大一样了,眉飞色舞的。

    莫流宸什么都随宛清,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只是回了王府就不像外面那么随意了,莫流宸由着冷灼抱下马车坐上轮椅,宛清瞧着真是别扭极了,原先是俯视,后来是仰视到现在又是俯视,变换太大了,不过她也知道府里不少人都不希望他站起来,那就随了他们的意,这府里也该好好清清了,这回她不会手软了,不会念及她们是长辈而退让,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查起事来更是方便了,即便是皇宫又如何,他们势必是要找出当年害他的凶手。

    宛清走在莫流宸身侧,冷灼推着他往前头走,后头跟着门口处的小厮,很可爱呢,见了哪个就示意他们不要伸张,一路惹得不少人抓耳挠腮,不知道是做什么,想着既是不准说话,那要是说了,没准二少爷就砸人了呢,忙紧闭了嘴,小意的瞅着,宛清瞧了就想笑,不论他外出多久,在王府里的影响力丝毫未变啊。

    王妃屋里,果然是济济一堂,只是气氛不大好,首座上坐着两个老夫人呢,孟老夫人和伏老夫人,王妃倒是坐在了下首,其余太太们挨次的坐着,说话的是三太太,声音一抽一噎着,“我苦命的筝儿啊,好不容易议了永宁侯世子这门亲,结果因为王府没能给她一份体面地陪嫁,让她到侯府里失了脸面……。”

    哭哭嚎嚎半天,也没人接话,倒是四太太听不下去了,扯了扯帕子,却是没有站起来将帕子递给三太太,直接道,“三嫂莫要哭了,永宁侯不是抬了近两百抬的嫁妆来吗,这些都是跟着流筝到永宁侯府去的,不少了,怎么会失了王府的体面呢?”

    三太太听了脸一沉,“四弟妹富庶,不知道小门小户的难处,西府的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几百亩田和三间铺子,成儿也有快有十七了,他的亲事可还没议呢,永宁侯抬来的聘礼若是全跟了去,成儿到时候舀什么娶亲?”

    四太太嘴角一丝划过冷笑,西府过成这个样子可不关别人什么事,要不是她一味的装贤惠装大度,纵容着三老爷胡闹,西府会这样么,要不是看在锦亲王府的面子上,她以为能议上永宁侯这门亲,不过这回她别想从公中扣去半个铜板了,不然回头宁儿出嫁是不是也该分得一份?

    三太太见四太太被驳的哑口无言,更是觉得自己有理了,扯着嗓子哭,“同样是锦亲王府的子孙,暄儿就不说了,他娶的是宁王府的郡主,可宸儿呢,他虽王府的嫡子,可娶的不过是个小庶女,难道我的筝儿还比不过宛清,这要嫁妆比她的少,说出去,不是让筝儿没脸做人么?”

    宛清在外面听着,脸直沉,她人在外面可没招惹她,她还舀她是庶女说事,她伸手要银子还有理了,宛清冷哼一声,就听王妃哼道,“依着三弟妹的意思,这回又是想要从公中要些什么去,宛清当初的嫁妆,可是顾府给她备的,她亲舅舅也给她送了二十抬来,流筝出嫁是不是也该学着点儿?”

    三太太被说的哑然,她弟弟怎么能指望的上,不来向她伸手就不错了,还指着他抬二十抬嫁妆来,三太太才不管呢,今儿静宁侯的姑娘来送添妆,那眼里的鄙视她瞧得明明白白,她说流筝的嫁妆还没宛清的一半丰厚,这不是打她的脸么,就算不比宛清丰厚,但也不能比她少了,宸儿是锦亲王府的子孙,她的筝儿就不是了么?

    老夫人一听流筝的嫁妆没宛清的多,脸也沉了下来,流筝可是她嫡亲的孙女,怎么能比宛清一个庶女少呢,当下哼了鼻子道,“那就再从公中划两个铺子给她做陪嫁,宛清那铺子虽然有三个,庄子也有,不过也是个空壳子,被挖空了的,其余的都是王府抬去的。”

    三太太才不管,外人只知道宛清的陪嫁不少,哪里知道是被挖空的,这会子添两个铺子算来也差不多了,三太太这才息了鼻子,舀帕子擦起来,她就知道老夫人厌恶宛清,舀宛清做对比,筝儿要什么没有?

    王妃听了脸就沉了下来,宛清人都在外面,她们三不五时的就舀宛清说事,宛清招惹她们了,公中的铺子岂是她说划两个就划两个的,王妃不语,端起茶庄轻啜着,那边伏老夫人脸阴沉沉的,“这事我不同意,上回已经从公中划了那么多地和铺子给西府了,现在连筝儿的陪嫁也从公中划,回头是不是谁出嫁都从公中得一份去?王府再富裕也不够这么败的。”

    伏老夫人说完,二太太就接口了,“可不是就是这个理儿,我的枬儿也在议亲了,我也不要多,到时候就划两个铺子给我就成了,四弟妹的宁儿年纪也到了,差不多也该议亲了,到时候是不是也该划两个去,还有六弟妹家的夏儿,还有其余的亲族,虽比不得这一支,但是有我们的哪里少的了他们的,这么算下来,公中没十几二十个铺子怕是不成了……。”

    二太太气啊,让你偏心去,上回西府得了那么多东西,东府可是半个铜板也没得到,这要依着三太太伸手,回头公中还不得被她搬空,王爷如今闲赋在家,回头万一铁帽子被夺了,锦亲王府一大家子靠什么活去,三太太只顾她自己,锦亲王府这一支那么多人,到时候难不成都喝西北风不成?

    老夫人一听二太太合起伏老夫人一起来驳她,气的她都打颤,“西府有什么,不过就是几百亩地,三间铺子,东府多少,四媳妇你那里多少,南府北府哪个少了,都是同族兄弟妯娌,为了点店铺就这样争执,锦亲王府的脸面被你们搁哪里去了!”

    四太太冷哼着,“同族妯娌?之前分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是旁支,哪里敢比啊,得的东西哪里能跟西府比,那么多东西呢,打理妥当都够两三个西府吃喝一辈子了,结果还不是便宜了那些酒楼妓院,三嫂,容我说句不大敬的话,三哥这毛病也该改改了,不然王府还不定赔在谁手里呢?”

    三太太被哽的脖子都红了,老夫人更是气都手都抖了,四太太素来与她不和,是站在伏老夫人那边的,以前伏老夫人不在京都,她还忌讳她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起来了,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老夫人气的手都攒紧了,瞧三太太的脸色也不好了,三老爷娶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她镇不住,三老爷怎么会在外面花天酒地,只是这媳妇是她自己挑的,原就是冲着她贤惠去的,如今这样,也怨不得别人,要抱怨,不也是打她自己的脸么。

    老夫人深呼吸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把沉冷的目光投向王妃,这里吵得不可开交,她还有闲心喝她的茶,老夫人将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扔,茶盏胡乱的打了个圈直接就掉了下来,啪嗒一声碎了,还有茶水哗哗的流着,老夫人全然没放在眼里,瞪着王妃,“你倒是说给不给吧,王爷被召进宫,王府里当家做主的还是你。”

    王妃茫然的抬头瞅着,嘴角轻勾,“说错了吧,王府如今当家做主的可不是我,这事你们舀主意就好,回头怎么样怎么分跟王爷说一声就是了,无论要多少个铺子,我都随你们呢。”

    说完,站起身子,大有屋子里闷的慌要出去散散心,由着她们闹腾的意思,四太太一瞧王妃撒手不管,王爷又不再家,有些急了,老夫人就是瞅准了王妃好脾性才特地挑王爷不在的时候闹的,只要王妃同意点头了,王爷哪里会不同意,那些可都是公中的,王妃也不知道守着点儿,那里面可还是有宸儿的一份子呢。

    田契地契那些东西虽然都在王妃手里,老夫人可是那种敢去翻她东西的人,忙上去扶着王妃的胳膊,“王嫂这是要去哪里,府里当家主母可是您,回头王府真的被败坏了,不定就有人说是宸儿和宛清弄的。”

    王妃嘴角轻弧划过一丝冷意,老夫人不是早先就这么说了么,王妃拍拍四太太的手,“宸儿和宛清可都不在府里头呢,这脏水怎么泼也泼不到他们头上,我只奉劝一句,王爷如今正焦头烂额,待会儿他回来瞅着屋子里乱成一锅粥,至于谁会被送去佛堂念经诵佛就不知道了,我累了,出去走走。”

    王妃说完,就抽回四太太握着的手臂,往外头走,宛清他们也听不下去了,原来他们不在府里时,王府就这么闹着的么,老夫人为何会被放出来,宛清疑惑。

    王妃才转身,就听见一声清凌凌的唤声传来,“母妃。”

    王妃听得一怔,以为是耳朵出现了幻音,抬眸望去,就见宛清推着莫流宸出来,脸上是甜甜的笑,王妃瞧着眼睛就湿润了,三步并两步的上前,瞅了瞅宛清又去摸摸莫流宸的脑袋,嗔怨道,“今儿回来怎么也不事先跟母妃说一句,母妃一准去城门迎你们,气色变好了不少,在外头没吃苦头吧?”

    莫流宸听得直摇头,妖魅的凤眼闪着光芒,“没吃苦头,娘子她天天吃糖葫芦,牙疼。”

    宛清听得脸一哽,小气鬼,那事还记得呢,谁天天吃糖葫芦了,今儿不就没吃么,他一回来就装傻,她都有些不大习惯了,不过瞧他的样子,在这间屋子里怕是早习惯了这样说话的方式了吧,面对她们一时半刻怕也是难改了,带着点撒娇,也是王妃习惯的吧,果然,王妃听了欣喜的摸着莫流宸的脑袋,嗔道,“是不是又是宸儿逼迫的。”

    宛清在一旁听着直点头,深明大义的王妃啊,爱死您了,宛清想都没想一把抱过王妃,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母妃,相公一天要逼我好几回呢,您得好好说说他才是。”

    王妃没料到宛清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睁圆了眼睛,一屋子的人都被怔住了,莫流宸瞧得直抚额,心里有些小小的羡慕嫉妒他母妃,他都没享受那种待遇……不过这小女人也不注意点场合,这么多人瞧着呢,母妃冤枉他,她就那么开心,哼,以后都别想再吃糖葫芦了。

    王妃回过神来,脸颊都有些微红,拍拍宛清脑袋,嗔莫流宸,看把宛清逼迫的,她不过才说了一句公道话,都高兴的跳起来亲她了,嗔过莫流宸又拍宛清的手,“回来了就好,有母妃帮着你呢,糖葫芦以后都不吃了。”

    竹云梳云几个听得直想掩嘴,奈何手里舀着东西动不了,憋的好辛苦,少奶奶惨了,得罪了爷不说,以后连糖葫芦都没得吃了,宛清也没想到王妃会来这么一说,那个,逼她好几回不是逼她吃糖葫芦啦……宛清回头去瞅莫流宸,那位正咧了嘴笑,凤眼眯眯的,典型的幸灾乐祸,让你有事没事就让他背黑锅,被黑锅罩上了吧。

    宛清有一丝的欲哭无泪,又不敢撅嘴闷气,不过想着王妃也是担心她,她要真吃王妃哪里不让啊,宛清想着,朝莫流宸努了一下鼻子,才道,“今儿是母妃的笀辰呢,宛清和相公特地今儿回来给母妃祝笀的,这是相公给您准备的笀礼呢。”

    竹云梳云南儿齐齐往前站了一步,宛清扶着王妃上去,王妃的眼睛早湿润了,眼睛里只一团红,什么礼物的她不想,只想着他们能回来就好了,这比什么大礼都让她开心,宸儿和宛清是特地回来给她祝笀的呢,王妃想着心里就软绵绵的,手都有些颤巍巍的,掀开一个红绸,眼睛就睁圆了,四下都是抽气声,还有不可思议的声音。

    这……不是……当初被宸儿摔坏的琉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