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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凄艳与血色铺就的权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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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凄艳与血色铺就的权利之路

    同年六月初一,史书记载为:高宗皇帝携皇后肖氏与后宫嫔妃等数十人自金陵皇城出发,经祁连山山脚各州县去往北京太平山下的太平行宫避暑消夏。

    朝中政务处理一切如常,各部阁职权内之事,由各部长史自行决断报备,朝中军政要事皆由各部长史批阅后由快马送至行宫面呈圣上裁决。六月中旬,自行宫传来消息,肖皇后因长年操劳成疾,已然卧床不起,病势日益严重。

    国母病危,朝中立时再起大浪,东宫之议提上议事日程,群臣之间原先的党派分隔再现,而几位部阁重臣之间关于立储之事也出现了清晰的初仪。六月底,吏部尚书华炎被传出卖官卖爵的丑闻,皇帝闻之大怒,肖后于病榻之上上书陈奏,请求皇帝罢免自己的舅父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复用。

    高宗见得肖后病体虚弱,已然有如风中残烛一般,心中感念肖后的贤德与二十年的夫妻恩情,最终决议,免去华炎吏部尚书一职,贬为徐州刺史,无诏不得进京,暂由徐国公代掌一部之事。

    至此,立储之事已然初见分晓,圣上和几位重臣都已属意大皇子为东宫太子,竟是一时之间再无他议了。

    金陵城郊携园内,韦庄正与亲家徐国公裴定分了主宾而坐,共庆裴柔怀孕之喜讯。两人脸上俱是一派欢欣喜悦,放下了久于人前的肃穆庄重,回归为两个同样有着天伦之乐的父亲。

    裴定现年已近七十,花甲满头却是精神饱满,他一生声名显赫、才华横溢,于朝中威望极高,乃可称之为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对于自己年近五十方迎来的这个独生女儿裴柔,简直是爱如珍宝,呵护关爱之情溢于心胸。

    裴柔亦是可谓衬得上绝世明珠之称号,出身高贵豪门,美貌才情俱佳,与丈夫韦如兆婚后恩爱情浓,侍奉公婆更是贤德之命京城皆知。现下又有了身孕,即将为韦府诞下长孙,如此之喜悦,怎不叫两个父亲欢喜望外?邀了这天朝会后,亲家之间齐来携园内小坐饮酒叙家常。

    酒过两偱,已有微醺之态的裴公转头向亲家说道:“这园子建的倒是颇为精巧,老弟你这些年来掌着驱密院的位置,看来还是弄下了些油水啊!难怪柔儿总喜欢来这里小住几日,看来真是个不凡的所在了。”

    拂须望去,见得脸色微微涨红的韦庄径直不加掩饰的得意:“小弟不才,蒙圣上信任,这才有幸立足于官场,至于些许个身外物嘛,倒不是着意看重。只是现下朝中关于东宫之议再起,待到八月下旬圣驾南回,断然不会再拖下去了,国母病危,实在让我等臣工俱感不安啊!”

    裴定坐下来这么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已经引入正题,那么便也不再闪烁其词,两位权臣再次聚拢,韦庄专注于倾听裴定之见,不时点头稽首。末几,韦庄满面庄重,向裴公深躬一鞠:“请裴兄转告大皇子殿下,臣韦庄必然誓死效忠,绝无二心!”

    裴定见他已然做出决议,心知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不禁于心内面上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喜孜孜的登车回府。

    目送亲家离去,韦庄转过身来,换上了另外一幅面孔,于心内大是忿怒暗骂:裴定你这个蠢物!亏得你还是权臣世家出身,竟然这般轻易的掉进了肖后的彀中。只要一天未亲眼见着肖顺凤的尸体,我韦庄就绝不会相信他日新皇登基之后会有我一席之地。

    肖氏这贱人,既然想得出以占卜司卜出的天象突变为由向高宗进立储的谗言,只怕背后早就蓄谋已久。如若不错,只要太子一旦正式册封,那么高宗就立时性命有忧。肖后执掌后宫多年,早已稳操六宫之权,于民间更是深有美誉,强行迫其自尽以随先帝显然会招致不必要的非议。

    即使肖后真的迫于形势履行诺言自尽,新君心内必然深以为恨,杀母之仇,焉能容忍?到时候,皇帝驾崩自然就有重臣拥立东宫继位,而后,新君便会开始血洗朝堂,另选心腹能臣以稳社稷。

    你我这样的先帝遗臣,既不是后戚也不是清白的世家巨子,绝难逃过此劫。

    既然你我之间政见不同,那么就休要怪老夫翻面无情了!

    转身向那古树上方轻轻击掌,片刻后,便有两名黑衣男子飘然落下,俯首行礼,静听吩咐。北唐自太宗皇帝登基后就议下了设立一个超脱在各部之外的组织,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肃清一些怀有异心的亲贵重臣,以及诛杀前朝的李姓皇族遗根,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名为“搜魂”,统领直接听命于皇帝,领命行事。

    太宗后期年长体弱,而后戚逐渐掌控了太子的决断权,太宗决意力行铲除,只是体力已再难支撑应付各方事宜。而恰逢此时,韦氏执掌驱密院一职,忠心耿耿亦深得皇帝欣赏,再三权衡之后,太宗将“搜魂”并入了驱密院中,由长史负责参与策划行动,报备上来经皇帝签准执行。

    历经两代之后,韦氏子孙于官场商场苦心经营,竟得屹立不倒。只是到了高宗执政时,“搜魂”组织已被韦氏以金钱强权尽数收归己用,不再听命于皇权。

    韦庄为表清白忠心更是对高宗陈述,太平盛世无需太多的杀戮,故请求将“搜魂”解散,高宗思虑再三终于恩准。韦庄暗地里却在这金陵城鬼魅出没的群山里建立起一个巨大的地下城池,以丰厚的身家豢养了一大批身手高强的死士,只是平日里一直低调安静,从不轻易动用。

    现下迫于形势,终于到了紧要关头,不再迟疑和犹豫。群山之内,寒剑已然出鞘,惨白森冷的剑刃久未舔血,隐约有跃跃欲试的期待。

    八月初,肖皇后病危,太医已然束手无策,高宗命圣驾提前折返金陵,帝后抵达前,召集众皇子公主等跪伏于宫门口,迎接大驾。肖后卧于宽大的车撵之内,形销骨立,形容干枯,全无先前的美貌风姿。

    圣驾回宫的第三日,群臣向高宗提议,立大皇子为东宫,钦天监占卜司选出三日后的吉日举行正式册立大典。就在大典前日,高宗突然身染异疾,头昏神痴,肖后卧病已久,自然不能出席大典。

    两位亲王和几位重臣一番商议后,由裴相率领众臣跪伏于凤仪宫外,恭请皇后先行殡天仙逝,众臣于议定的次日为皇长子举行册立大典。肖后苦等不得后援之下,她扑在儿子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渗进黑夜里,将金陵的夜沁染的有如浓墨。夜近一更时分,众臣纷纷耐不住性子了,裴公执掌军机大权,守城大军已将前来增援的肖正衡所率徐州卫军团团围住,肖正衡矫旨叛乱,已立行斩首悬头示众。徐州卫军纷纷解甲,暂拘于城门外。

    肖后终于以一杯毒酒含恨而去,气绝之后尚且双目圆睁,不肯闭上。见得肖后已死,群臣才起身回家,着意准备明日的册立大典。裴定端坐于车内,正行走于返家之路上,突然觉得腰间一凉,便失去了直觉,身上的兵符和册立大典时所用的御赐金宝等全部被一个黑衣人劫去,被人发现抬回家后一直昏迷不醒。

    册立大典上,两位皇叔代为宣读了皇帝的昭告,韦庄拿起手中的御赐金宝,将二皇子凌润送上了太子的宝座。三日后,高宗驾崩,举国哀悼。二皇子凌润登基继位,改年号为元和,史书称之为中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