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文学 > 农女王妃 > 066 屯粮,皇上别见怪!

066 屯粮,皇上别见怪!

作者:墨言不倾城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暖婚33天

一秒记住【主流文学 www.z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现在还是五月的光景,清婉已经将夏衫翻找了出来,天气热的有些诡异,看着两个粗使的小丫鬟还在身后打着扇,额上汗水滴滴,所幸在清婉的要求两人均没有化妆,不然,这美人就该变女鬼了。

    “夫人,冬雪伤已经养的大好了,她想问问夫人能给她安排个什么差事?”夏至将刚刚做好的冰粥端过来,递给清婉,顺嘴问道。

    清婉挖了一勺,嚼了嚼里面的冰块,清亮滋味透进心底,有着说不出的舒爽,果然还是有钱人日子过得舒爽些啊!

    清婉抬头看了眼素颜的夏至,嘻嘻笑道:“瞧瞧我的丫头,素面朝天的,可还是美人妖娆啊!有这么会照顾人,到时候我都舍不得将你们配人了。”

    夏至脸色一红,“夫人~”

    “脸红什么?还害羞了!”

    春分见清婉又在打趣人,便温婉笑道:“夫人自从成亲之后,说起话来越发的没了顾忌了,您如今可还只有十一岁呢!不带说这么羞人的话的!”

    清婉面色一正,严肃的道:“夫人我就算再小,那也是夫人!”有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说道:“瞧见没有,夫人我梳的可是妇人发髻,才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一样呢!”

    清婉吃了几口便感觉有些饱了,便道:“剩下的你们几个分着吃了吧,也好去去暑。”接着又皱着眉道:“说来这天气也甚是奇怪,还没到六月呢怎么这天就这么热了?”

    春分点点头,道:“是呢夫人。”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清婉最近总感觉心里突突的,好像有什么灾难要发生一般!天气这般炎热,只是前两天刚刚下过一次雨,应该不会是旱灾吧?

    如此想着,清婉心底却到底不怎么放心,想来还是吩咐道:“秋月,你去讲安康请来,就说我有事吩咐他。”

    秋月面色一红,低头应是,便离开了。

    夏至便嬉笑道:“夫人您每次请安总管过来时总是叫秋月去呢,依奴婢看,您这媒人酒怕是吃定了!”

    清婉也笑道:“安康是个不错的,只是,秋月都定下了,你们呢?可有什么中意的?可得早日相看好了,要知道这年头好男人都是抢手的。”

    春分和夏至面色一红,不再言语。

    三个婢女,如今的关系愈发的好了,夏至识字,没事的时候,便由着夏至教她们认字。而清婉,无聊时也会将阿波罗数字以及九九乘法表,还有现代的一些基础运算和心算口诀交给她们。毕竟楚铭宣一走,他手下的铺子产业安康打理着一半,还有剩下一半都交给了清婉。

    哪怕是安康打理了一半,清婉处理事情也是够累的!有了春分几人的帮忙,倒是轻松了许多。

    “夫人,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三月份的时候,他按照主子的吩咐,将主子手里的一半产业交给了夫人打理,原以为这完全是主子在任由着夫人胡闹,到最后肯定是得他去收拾烂摊子的,可没想到,夫人除却最开始上手的一个月有些事情不清楚之外,接下来便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在算账上,夫人也显得很是有一套,原本他们在年底查账的时候,都是十几个掌柜坐在一起,算盘打得啪啪响,还要算上五天五夜!

    可是夫人算那些帐,只需一人,用了五天时间,他找人核对过,比他们珠算时还要准确!

    再然后,便是夫人教她身边的丫鬟一种叫做阿拉伯数字的计数的文字,然后又教了一些运算口诀,后来秋月偷偷教给了他,刚开始学习的时候,确实很不适应,觉得还是珠算来的简单些。可等到掌握之后,才发现,这种算数方法真的简便又好用!

    对于这个夫人,他心底也算是服气了!

    其实,早在她用一碗蛇羹将王氏弄的不人不鬼,又将二少爷弄的下不来床时,他心底便已经开始佩服起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没什么杀伤力的夫人了。

    清婉让两个打扇的小丫鬟下去了,然后才道:“安总管起来吧。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安总管去办。”

    安康直起身子,道:“夫人有事,还请吩咐。”

    清婉点点头道:“我看这几日天气十分不正常,虽说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但这炎热的天气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灾难降临。或许,接下来会连着几月滴水不降也说不定,当然无事最好,若是有事,我们也要尽早做好准备。”

    安康心里一惊,这天气确实炎热的不像话,但前几天刚刚才降了一场大雨,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有旱灾降临,只是,夫人这么一说,安康忽然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当即面色一肃,问道:“夫人作何打算?”

    清婉皱眉道:“旱灾一来,紧缺的还是粮食。在爷名下还有几处庄子,你吩咐下去,庄子上今年不种水稻,改种高粱米,只余二三处种上些旱稻。另外,从现在开始,比市价高出三分的价格收购米粮,我这半年从珍宝阁拿到的分红有十万两,就先紧着那十万两购买吧。”

    安康惊讶道:“需要买这么多?这么大手笔,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到什么异常,告到皇上那儿说我们蓄意屯粮该怎办?”

    清婉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蓄意屯粮,这事儿可大可小,不管处罚如何,皇上总需要做出一个态度,不可能不加惩罚的!

    清婉皱眉想了一会儿便道:“爷手底下的那些铺子产业都是秘密的吧?”

    安康犹豫了下,便道:“是的,但唐老跟皇上应是清楚的。”

    清婉又接着问道:“那皇上可信任爷?”

    安康点点头:“应该是信任的。爷是唐老的门生,皇上当年也受教与唐老,这些年,我冷眼看着,皇上应是要重用爷的。”

    清婉笑道:“咱们便拼一拼皇上对爷的信任究竟有几分吧。你派各个铺子的掌柜的去收购,没人平均分配一下。若无旱灾,新米很快就会上市,我们屯的这些粮无所谓,若是真有旱灾,到时候,爷或许可立一功。”

    安康道:“属下这边去办。”

    清婉却笑道:“安康,秋月跟你关系不错哦。”

    安康面色一红,随即又以为清婉是知道了他不喜秋月教他阿拉伯数字以及算法,便又惶恐的跪下道:“属下知错,只是与秋月无关,您若要罚,只罚我一人便是。”

    清婉“扑哧”一笑,道:“那你犯了什么错?”

    “属下,属下不该擅自学习夫人的算法。”

    清婉笑道:“这个可不算什么,你爱学那便学了呗。只是,你如此看中我的秋月,聘礼可存的如何了。”

    这下秋月和安康顿时脸色羞红起来。

    秋月跺跺脚,道:“夫人,您不带这样打趣人的!我去看看厨房的午饭好了没。”

    夏至佯装不解,冲着门口喊道:“秋月,你跑什么呀?厨房那儿可是我的天下,难不成你是想抢我的饭碗了?”

    秋月一阵风似的跑远了,连个背影也没清婉她们。

    见秋月走远了,清婉才问道:“安康,对于秋月你是如何想的?”

    安康见清婉问的严肃,便跪下承诺道:“属下要娶秋月为妻。”

    “不论生死疾病,始终不离不弃?”问话时,清婉的声音有提高了些,显得更为严肃而又庄重了。

    安康抬起头,眼神正视着清婉回道:“不论生死疾病,始终不离不弃!”

    清婉面色有了几分满意,接着又问道:“不纳妾,不逛花楼,不娶平妻,不养外室,不要通房,夫妻之间彼此忠诚,做到属于彼此的唯一,可能做到?”

    清婉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这么长在封建制度森严的古代算是不可思议的!从来都是要求妻子忠诚且宽容大度,从未听说过,丈夫也是需要忠诚的!丈夫,只需要给予正妻足够的脸面便是。

    本以为他会说他需要考虑考虑,或者会直接反驳自己的问话,倒是没想到,他直接变答道:“能。我的家庭只需要妻子和我妻子的孩子!其他人都是外人,因为一个外人而破坏我的家庭,我绝不允许。”

    清婉与安康相处下来,也算是比较了解安康的性子的,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当即便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起来吧。秋月的眼光不错。”

    安康只是淡然道:“她是个好姑娘。”

    “你下去吧。”

    “是”

    安康走后,清婉便打趣春分和夏至道:“怎么,听着是不是羡慕了?”

    熟料夏至果断点头道:“夫人这还用问吗?天下女子,谁不想找这样一个夫君啊?我们可是羡慕嫉妒恨,寂寞空虚冷呢!”

    清婉很大爷的说道:“别急别急呀,伺候好了夫人我,往后给你们相看个更好的。”

    春分与夏至相视一眼,两人起身分立在清婉左右,可是捶背捏肩,夏至道:“夫人,我们好好的伺候着呢,您可得擦亮了眼睛。”

    几人正说着话,正院里的一个婆子过来,秋月正守在外面。

    婆子便对秋月道:“秋月姑娘,今儿个庄子上来了许多水果,还有好些个西瓜和蜜桃。每个院都分得了些,你叫几个小丫鬟一起去拿吧。”

    秋月点头应下。

    婆子走后,秋月便带着四个小丫头去了正院那儿,却看到水果已经被挑的差不多了。

    守在那里的一个婆子见到秋月来了,便道:“秋月姑娘呀,你怎么这时才过来?瓜果就只剩下这些了,要怪也只能怪你来的晚了。要不,这些都给你拿回去?”

    秋月憋着一肚子火气,自己可是在那婆子通知完之后,便带着人过来的!到了却被告知被挑完了,合着那婆子就是等着所有人都挑选完了才告诉她的?

    就看他们那个院子的人好欺负是吗?

    夫人说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合着,夫人一直不发脾气,这些个老货便以为夫人是个好欺负的?

    秋月心底大致明白,府里主子本就不多,就算都挑完了,也不至于剩下的都是这般差的,定是这些婆子阳奉阴违的自己挑了剩下的好的拿了回去,专门挑自己这院子欺负呢吧!

    这等婆子,便是被卖了也是该的!

    想到此,秋月冷哼一声,道:“我们夫人可不是捡破烂的,这些东西我代我们夫人赏你们了。”说完转身便领着四个小丫鬟走了。

    回到院里,秋月满心怒火,加之天气热的厉害,一会儿衫子便湿了。

    出门的夏至看到了便问道:“秋月,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瞧这身上汗哒哒的。”

    秋月面色一寒道:“这些个婆子丫鬟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说着,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夏至便道:“夫人不是说了吗,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到处都是!我们也该习惯了,夫人能够将院子里所有事情都把在手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秋月还是心气难平:“虽说夫人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让这群婆子欺到头上来了,这口气实在难忍。”

    秋月想了想,还是道:“我们还是去禀了夫人吧?”

    夏至思索片刻,也点点头。

    两人进了屋子,将事情的经过给清婉说了一遍,清婉听完后,面色便冷了下来,道:“我不爱计较时,她们做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若爱计较了,便是言语随意了些,我也能治他个不敬之罪!这爱不爱,全看心情呢。”

    “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清婉冷笑道:“如何处置?我只想关起院门远离是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都被这起子奴才欺到头上了,我若还忍下去,你们这些伺候我的丫鬟还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儿呢!”

    后面的话带着些打趣的意味,可转脸却又补充道:“人若犯我,不计代价也要十倍偿之!”

    几个丫鬟都被清婉语气中森森的冷意给吓到了。

    清婉原先活在二十一世纪,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在她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便是,在外面要乖乖的,不要惹事,不要闯祸,在这样的教育中,清婉也渐渐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遇事很少会采用激进的做法。只是如今的状况让她不得不那般。

    看清婉的样子,分明是有主意了,夏至她们几个站在一起,等着清婉的吩咐。

    清婉想了想,便道:“春分夏至,你们两个带着人将那些剩下的瓜果都领了,但不要回来,挑出些最差的来,直接送到正房王氏那儿去,就说我说的,很是感激王妃对我的照顾,只是这么美妙的食物实在不敢独享,唯恐王妃处不够,我也吃得不甚心安。我精心挑选了上佳的瓜果给您送去,自己只余二三尝鲜。”

    秋月站在一边嘴角抽抽,夫人,不带您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吧?

    春分和夏至对视一眼,唇角弯起,道:“夫人,我们这就去。”

    清婉点点头。

    感觉有些困乏,清婉便吩咐秋月道:“我现在在榻上歪一会儿,你自去屋外守着吧。”

    说着便歪斜着躺在了榻上。

    夏日午觉睡得很香,清婉一醒来便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夏至她们几个摆好了膳食,清婉才问道:“王妃如何处置的?”

    问起这个,夏至便显得有些兴奋,“王妃当时见了那些水果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夫人您挑的时机真准,当时奴婢跟春分去的时候,王妃那儿正好来了客人,好像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夫人,您没看到当时王妃那脸色!可真是大快人心呢。”

    清婉笑问道:“永宁侯府的小姐?是嫡出的小姐?”

    春分点点头道:“是呢,两位嫡出小姐都来了,好像是大小姐邀请过来的吧。”

    “这个我也没有预料到,算是个惊喜呢,哈哈。”清婉心情颇好的笑道。

    接着又问道:“王氏当时是如何处置的?”

    春分道:“王妃当时便满脸尴尬的对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道歉,说是低下的婆子们失了规矩,然后便罚了她们一人三十板子。”

    清婉没有再接话,而是舀了点汤喝了,有吃了开胃的糕点。这天儿热的,让人食欲也跟着变得很差。

    三天后,安康过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各个庄子上的米粮都已经到位,而庄子上今年安排的作物也都传递了下去。

    清婉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再去屯些冰吧。不管如何,这个夏天怕是都不会好过了,看这天热的,怕是冰块会消耗的很快,我在府里分得的份例不多,该是不够用的。”

    安康这次没有多问,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果如清婉所料的那般,时间晃悠悠的进入了六月中旬,一连一个多月,滴雨未降,天气炎热的像是将人放在火上烤着一般。庄子上的田地都种了旱稻和高粱,清婉也早已经传信回了顾家。一个月不曾降雨,已经开始有人心惶惶然起来,坊间也传起了各种传闻。

    刚刚经历过雪灾洪水的人们,再也经不起接踵而来的旱灾!若旱灾再来,他们能吃什么?

    皇上最近烦心事也很多,最令他烦得不是这快要降临的旱灾,而是由旱灾引起的各地的祈雨的活动,倒是弄的各地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都查清楚了吗?都有哪些地方进行这样的匪夷所思的祈雨活动?”看着跪下下面的暗卫,皇上语气沉冷的问道。

    暗卫道:“回主子,全国共有十五个地方都在进行。他们都是极有规律的,几乎每个七天便要进行一次,开始需要献祭的是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处男处女。接着便是十到十五岁的童男童女,最后是二十岁往上的男丁。”

    皇帝眯着眼睛,献祭,男丁!为何他总觉的,这里面掩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陈安北已经在回京途中,他又该安排什么人去南疆镇守?看了眼跪着的人,眼神眯了眯。跪在地上的人心里忽然变凉了些,您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唐老那里可有说何时会降雨?”楚白木将心底那一丝不安使劲儿按捺住,轻轻的问道。一切的源头还是这旱灾,若能尽早的降了一场雨,或许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没有。”

    楚白木很是失望,只得吩咐道:“密切主意那些人的动静,他们宣传的是多长时间会有降雨?”

    “一个月。”

    楚白木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如何烦恼,清婉不管,只是这种炎热不降雨的天气让清婉很是烦恼,脑子转了转,清婉想起了,曾经自己深受初中老师的影响,很是研究了一阵《周易》这本书,很玄奥,但于自然一道蕴含很深,清婉足足看了两年,未曾看懂。

    如今回想起来,里面的好些内容清婉都能张口道来,她是不懂这本书怎么看,更别提活学活用了,但清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唐老!

    此人是目前整个大楚公认的学识最佳的老者,清婉想,若是她能将自己所记下的《周易》说给唐老听听,说不定,他老人家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来也说不定呢。

    想着,清婉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

    她吩咐春分笔墨伺候,自己则闭目在一旁回忆起来。

    京城阴影重重,而楚铭宣在北疆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北疆营地共有三个门,每一处每时每刻都是留兵五千驻守,每隔一里便有哨兵站岗。而傅子任则住在北疆风沙城中,光是城里,便留了收兵三万,营地更靠近危险,但兵力却相对少了。士兵们得轮番休息,营地只余七万士兵,除却各个门中守着的,真正主站不对便只有三万不到。

    六月十八,月色大好,南门哨兵忽然吹起了警报,南门处一阵骚动,守门的五千士兵各个严正以待,而镇守北门的吴桡却擅自带领北门五千士兵向南门而去,名曰支援!

    到了南门,吴桡却是提刀砍向了自己人,而空虚的北门却被北疆兵马趁虚而入,当楚铭宣那里接到警报时,吴桡已经带着人杀到了粮草营,准备火烧粮草。

    楚铭宣拿出了埙,快速的吹奏了一段曲子,曲调低沉竟然隐隐含着些许煞气,让人闻之一肃!

    吴桡冷眼看着楚铭宣,笑道:“果然是京中来的子弟,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这般悠闲的吹奏乐曲!等会儿可不要吓的尿裤子了。”

    吴桡的话一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便哈哈大笑起来。

    楚铭宣眯着眼将埙收了起来,眯眼瞥着吴桡,眸底冷芒泛着似深水寒冰的森冷,吴桡被这样的目光盯的心底闪过一丝惧意,惧意闪过,心底便微微恼怒起来,他也怒目瞪视着楚铭宣道:“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老子可不吃你这套!你虽是正五品的守备,可整个粮草营的兵马只有两千,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吴桡带人杀去了南门,所以南门的除却丝丝抵抗战死的,剩下的三千士兵全部投靠了吴桡。

    吴桡一个营地的门千总,统领不过五千兵马,手上亦无多大权利,他会叛变,显然身后还有更大的鱼在牵着他走。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吴桡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楚铭宣只冷笑着,似是一点也没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吴桡心底更是愤怒,“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我们上阵杀敌,拼死拼活累下军功,想要往上爬一级有多难你知道吗?可你们呢?就只需要在营中住上二三年便好,吃的住的都是好的,杀敌无用,可最后功劳却是最大的!凭什么?老子受够你们了。”

    楚铭宣身后站着二千士兵,蓄势待发,两军相见,短兵相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或许你以前遇到的是你嘴里说的那样的纨绔,只可惜,这一次你遇上的是我!”

    最后一句话出,楚铭宣手势往下,身后的士兵便声势浩大的冲了过去。

    都说粮草营中的士兵是各方面能力最差的,吴桡觉得,自己用八千士兵来此火烧粮草,对阵粮草营的两千士兵,怎么算,这都是稳赢的局面。

    很快,楚铭宣和吴桡也战在了一起,楚铭宣使的是剑,而吴桡却是用的枪。

    枪是长兵器,招式不好驾驭,但若是练好了,进可攻,退可守,招招致命,当时楚铭宣在学武之时,也曾想着,要不要学枪。后来看着那人耍了两招,他自己也试了两下,觉得很有感觉。

    但那时,自己为什么又会改学了剑法?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却不想,因为这事儿,清婉后来还跟他吃了好一通醋!

    剑与枪的碰撞,铿锵声不断,四周双方士兵厮杀声,刀子划破衣服,刺入血肉,“噗嗤,噗嗤……”,未身临此境,根本难以想象此时的残忍。

    受了伤,无再战之力时,倒地装死,若能侥幸多过践踏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若躲不过,便只能马革裹尸!什么伤员撤退的话,全他妈的都是在放屁,大家都是在以命相搏,怎会有时间留给你逃命?

    吴桡边战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形,不期然发现楚铭宣手底下的兵竟是勇猛异常,丝毫不见粮草营士兵的怯弱羸弱之感。

    “你偷偷操练过他们?”

    楚铭宣挡下他攻来的招式,冷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兵,我来操练不是很正常?”

    “好,不过,你以为只这样你便能赢?我的目的便是烧掉粮草,你认为你那区区两千人马能阻挡我到几时?”

    楚铭宣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想,应该是你比我更需要时间吧?营地主力还有三万,你确定你能得手?”

    “你还在指望营地主力?他们一个时辰之前就被将军调去了城中,原来一直到现在,你都是在拖延时间?哈哈哈……还想等待援兵?我想还是你直接去见阎王比较快些!”

    说完,他进攻的招式变得凌厉起来。

    就在此时,原来传来一阵吼叫声,楚铭宣嘴角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小孙,你终于到了!

    小孙在一个月前被提拔成了东门守卫,领五千士兵。刚刚楚铭宣所吹的曲子,便是两人私下里约定好的,请求救援的曲子。这本是两人无聊时想的玩意儿,倒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用上了。

    小孙听到熟悉的埙声,便留守一千士兵在东门,带着人去了北门处,却发现北门空无一人,以防北疆人攻进来,他又留了一千人在北门处,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去了粮草营。

    远远的便听到了粮草营那边,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战事已经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了。小孙带着自己领着的三千士兵加入战圈,粮草营的兄弟们这才感觉到压力小了许多。

    战事一时间倒成了胶着状态。

    吴桡给自己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近卫心领神会,骑着马,慢慢的不着痕迹的退出战圈,循着存放粮草的地方去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楚铭宣的眼睛,只是,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做,依然对着吴桡步步紧逼,因为他刚刚竟然看出,这人的枪法甚为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只是,那虚晃的一招一闪而过,他没有看的太清楚。但,他就是确定,只要他再露出一两个破绽,他就能从他的枪法中知道他究竟是谁!

    如此想着,他进攻更是狠了起来。

    忽然,吴桡一招前刺上挑,楚铭宣避之不可,只能在坐在马上往后仰躺,险险的避过他的杀招,却还是被挑破了一副,连着他深藏在里面的那个荷包亦被挑断了绳子掉在了地上。

    他答应她要爱如生命的荷包,此刻楚铭宣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去捡起它!

    来不及分析此刻的处境,来不及深想这么做究竟会给自己带了怎样的后果,身体的行动早已快过了神经下达的命令,他反射性的横剑挡住了吴桡再次进攻过来的长枪,杀招已现,一剑横刺过去,然后顾不得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便急急的躬身想要伸手去捡那个荷包。

    吴桡知道刚刚楚铭宣那一剑已是杀招,只好骑马后退避开,他回头的一瞬见到远处有火光闪起,知道手下已经得手,心底一松,便骑着马调转马头。

    楚铭宣此时已经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荷包,看着上面的小小人儿,他弯起了嘴角,上封信写回去时,他提到让清婉画幅自己的画像寄过来。

    清婉回了信道:画的丑了,你会说我画技不好,画的不像。画的美了,你又该说我故意将自己美化了,自恋!我才不画。想见我,早日回来便是,可别整日里想着立功,然后要功劳不要命,最后马革裹尸,埋骨他乡!

    他当时是对着月光美美的笑了,关心自己就关心自己嘛,还非得说的这般难听!

    就在他要将荷包收起来的时候,已经调转马头的吴桡忽然回神来了一招回马枪!楚铭宣本来是有时间做出反应的,只是这一招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脑海里一个片段闪过,他知道这个人是谁的人了!

    当年教他武功的那个人,在说到枪这个武器时,曾经说到过,北疆王是把枪练得最好的一个人。尤其是那最后一招防不胜防的回马枪,火候到时,几乎是无人可避开!这个吴桡,竟然是北疆王的人!

    北疆王的细作,在我大楚营中居然都已经坐到了门千总的位置,真是太不可思议,同时也让楚铭宣意识到,这太过危险了。

    那枪尖眼看着便要刺到了他的心口,他避退已经来不及,更何况,枪的走势蕴含的力量很巨大,哪怕就是再早一刻,他也能避开,可是此刻,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枪尖没入自己的心脏……

    死亡来临,脑海里回放起的竟不是小时候的种种不公平的待遇,没有漆黑的柴房,没有加了巴豆的粥,也没有楚白弛那张冷然不带笑意的脸,浮现出的却是清婉委屈时噘着嘴的可爱模样,开心时笑的开怀令旁人也为之感染的笑声,捉弄王氏时眼底闪过的狡黠……

    死,原来并不是冰冷的,也不是可怕的。

    但,死却是孤独的!

    这一刻,他是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他想她了,想念那个才堪堪十一岁的小妻子。

    脑子里,没有报复,没有功利,只是,蔓延着一股思念。

    千钧一发之际,小孙却在此时赶来,他眼看着楚铭宣身临如此危险之中,脑子一时什么来不及深思,便骑着马撞上了楚铭宣的马。

    两匹马都吃痛嘶鸣起来,但由于小孙那马儿跑的太快了些,将楚铭宣那马儿撞得朝旁边倒了过去,也是因此,才让楚铭宣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楚铭宣的马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腿被压在马腹下,一阵尖锐的刺痛传进了脑海,他甚至来不及检查一下自己的腿是不是断了,便看到小孙的马因为撞击吃痛竟然发起了狂来。

    小孙入伍虽早,但一直都是步兵,学马的时间晚,对于马术,还谈不上精湛。比如此刻,吗发狂的马儿,想要控制起来,小孙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吴桡看着自己一招回马枪没能刺中楚铭宣,转而看到一直在致力于控制身体平衡的小孙,他狞笑道:“本来我看我们都是出自平民,我也有心放你一马,只没想到,你还是要撞上来!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他坐在马上,将手中的枪举起,随即便朝着小孙掷了出去!

    楚铭宣正眼看着,厉声叫道:“小孙小心!”

    小孙抬头时便看到那杆枪正朝自己的脑门袭来,一时竟不知该做何方反映,最后却是发狂的马儿似是赶到了危险,它前踢高高抬起,竟是将小孙掀翻在地,小孙未被枪刺中,却是摔下去时,被砸了脑袋!

    后脑勺着地,当场便没了气儿。

    吴桡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道:“只知道跟在纨绔子弟屁股后面的人,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不远处火光渐剩,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便道:“降我者生,逆我者亡!你们自己选择吧。”

    楚铭宣努力的将自己的腿从马腹下抽出,冷冷道:“只要是心存正义者,都不会投降于你!”

    这时,在士兵当中不知是谁怒喊道:“格老子的,还有完没完?你们当权者争权夺利,就能不讲我们这些小士兵放在眼里吗?他妈的狗日的,老子参军究竟是要攻打北疆人,还是自己窝里斗啊?麻痹的!”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竟是都停止了打斗,面面相觑着。是啊,他们究竟是在干嘛呢?

    平时他们有些是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甚至有些还一起喝过酒,在一起说过些荤段子,讲过笑话,如今却都砍杀在了一起?

    一时间,竟有一股浓浓的悲哀袭上了这些士兵们的心间。

    吴桡知道,此刻士气已去,呸了一声,带着人飞奔离开了。

    楚铭宣意得一瘸一拐的到了小孙的尸体旁,全靠一人之力将他抱起,托着疼痛不已的伤腿,一步步挪动了二里地,才到了他们以前一直吹埙的地方。

    一些没有受伤的士兵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看到楚铭宣用手扒土,他们也都围了上来,自发的扒起了土,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有人递了一把铁锹过来,楚铭宣接过之后,才说道:“你们回去,替兄弟们收尸吧。小孙是为救我而死,我为他刨土挖坟埋骨,是应该的。”

    “大人。”

    “都回去,那里也是我们的战友,他们也需要有人替他们收尸的!”

    众人争辩不得,只好都默默回去了。

    楚铭宣埋了小孙之后,便一个人在北坡上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埙……

    北疆蛮夷!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升起,他收起了埙,自北坡上起身,面向北方,目光幽幽而又深远,近些看,不难发现里面的寒霜。

    想了想,他将埙拿出来,又在小孙的墓碑前挖了一个小坑,将埙埋了进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是你最爱的事物,我让它在此陪伴你吧,或许如此,你便能少些寂寞。兄弟,在这儿看着北疆,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北疆城破,朝我大楚俯首称臣,永不来犯,北疆王,总有一天会跪在你的墓前,以死谢罪!”

    ------题外话------

    那啥,大家愚人节快乐,于是某墨跟男朋友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今天撒,于是愚人节偶出去哈皮了,然后2号的更新乃们见谅则个,应该早不了了哇……

    留言的都是好孩子,乃们蹦出来留个言偶瞅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