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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V56 心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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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谧,傅倾城!

    小脸儿瞬间血色全消,恼意也倏尔窜上了脑门,这会儿她真真儿恨不得当场发作,却又知不能够,只能咬牙站在那里,冷冷的瞧着。品书网()

    倒是小芸儿,不知所以的冲了过去,孟菀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三两步就窜到了皇甫谧的跟前:“姐夫姐夫,你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知我看上了你池子里的鱼儿,特地在这里给我捉?”

    欢快的语气,却让皇甫谧一怔,抬眸间,看了小芸儿一眼,目光却顺着她的身影望向了那一侧,孟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下,他本能的站起身来,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厢,相顾无言。

    这会儿池子里玩水的倾城也注意到了异样,在看到小芸儿那一刻,眸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寒光,却被那波光粼粼的池光掩饰了去,只是换上一副欢快的笑意走到了岸边:“王妃来了,还有三小姐……”

    “你?”小芸儿这才注意到水里还有个人,小脸儿瞬间就垮了下来:“怎么又是你啊,每一次来都能看到你,还真是让人不怎么喜欢呢!”

    倾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只是一瞬,心里头将小芸儿骂了个千万遍,面儿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浅笑:“我与王爷赏鱼呢,没想到三小姐也来了,倾城这厢给你请安了!”

    微微福了福身,小芸儿却没搭理,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折返回去到了孟菀的身边,见她还杵在那里,伸手推了推她,而后凑在孟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姐,上次你说不是侍妾,那姐夫为何会与她在一起,看起来很讨厌的样子。”

    孟菀方才回过神来,弯下腰与她平视,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了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别管了,快过去捉鱼去吧!”

    小芸儿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小小年纪,却能看得出不寻常来,不过心思早就被那一池子的鲤鱼吸引了去,说完那一句,便拉着孟菀的手,冲了进去。

    皇甫谧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那里,见到孟菀,目光微凝,然孟菀却看都没有再看他,只是牵着小芸儿的手,一起走到了池子的另外一侧。

    “池子发滑,你当心些,赶紧的找两条自个儿喜欢的就上来。”

    小芸儿应了一声,一手抱着小鱼缸,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经过倾城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往前走。

    看着小小的身子却高傲不已,倾城的压根咬得紧紧的,拳头也攥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皇甫谧的方向,见她还在看着孟菀,而孟菀,似乎为了躲避他的目光望向旁处,倾城的眉眼一亮,随即小心翼翼的朝着小芸儿走了过去,而后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就在小芸儿的跟前倒了下去。

    “啊!”窜出来的水花,随着尖叫声,池子边儿上的两个人都望了过去,小芸儿更是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要去拉她,谁知倾城却忽然惊叫了起来:“三小姐,别推我啊,别推我……”

    突如其来的状况,小芸儿呆愣住,手停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皇甫谧,眼疾手快的跳进了池子里,三两下便将倾城捞起来,顺势脱了外衣给她披上,等到上了岸,将她放在那里,倾城不住的大口咳嗽了起来。

    “咳咳--”

    小芸儿与孟菀也回过了神,忙不迭的过来查看,谁知尚未靠近,倾城却整个人一颤,就缩到了皇甫谧的怀中:“三小姐,别过来,别过来--”

    那慌乱无助的神情,只让人发蒙,小芸儿满是不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家姐姐,满脸茫然。

    倒是皇甫谧,眉头紧蹙,看着怀中的人,道:“怎么回事?是小芸儿推你的?”

    倾城抬了抬头,复又垂下,似是沉吟了良久方才点头:“嗯。”

    “我没有!”

    “怎么可能!”

    孟菀与小芸儿同时惊呼,矢口否认,皇甫谧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了:“你们……”

    小芸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推倾城,定是孟菀与她说了什么,这会儿皇甫谧怒火攻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抱起倾城来,转身就走,只余下孟菀僵在那里,整个人一阵一阵的发寒。

    --

    她没想到,皇甫谧会这样看她,那目光,似是在看陌生人那般,又如同利剑,一刀一刀剜在她的心头。

    皇甫谧啊,那个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皇甫谧啊,不过一个多月的工夫,竟然就开始怀疑她了吗?

    她甚至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心痛不能自已,等到命人将小芸儿送走,她便躺到了床榻上,脑海里都是两人相识相知的一幕幕,这会儿竟然有些讽刺。

    她曾经错了一世,这一世,她以为遇到良人,所以倾心托付,难道,她又错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整个人就开始不住的情绪低落了起来,躺在那里心中郁结,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不舒坦。

    这可急坏了欢颜,看着孟菀迷迷糊糊的躺着,怎么叫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好去请皇甫谧。

    皇甫谧这会儿送了倾城回去,正气恼着,一个人在书房里心浮气躁,一听欢颜来禀报,说孟菀病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忙不迭的起身冲了过去。

    --

    孟菀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打小容易生病,先前又因连番受伤而越发的容易生病,这会儿怒火攻心着,迷迷糊糊的竟然昏睡了过去。

    皇甫谧来的时候,她正蜷缩在那里,浑身颤抖着,欲裂的头痛,让她几乎要窒息。

    听到动静稍稍睁开眼来,见到皇甫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别转过头去,再度合上了眼。

    皇甫谧见状,眉心微微一蹙,可是看到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怒气早就消失无踪,上前一步半蹲到窗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抚了一下,道:“哪里不舒坦?”

    孟菀往里挪了挪身子,依旧没有吱声。

    皇甫谧见状,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还生气呢,罢了罢了,就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就当是他错了?

    孟菀眉心一蹙,猛的坐起身来:“你的意思,其实还是觉得是我错了对不对?因为见我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说,也就是说,皇甫谧,其实你不相信我?”

    动作太大,又一口气说完,之后就大口的喘息着,皇甫谧见状,忙伸手去帮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道:“让你别生气,还发脾气,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子。”

    孟菀是何等的性子,先前因为倾城的事,她已经一忍再忍,这会儿怒气上头,是不可能轻易罢休了去的,拨开皇甫谧的手,她直直的盯着他:“那你说,你到底信不信我?我说我没有让小芸儿推她,你信不信?”

    “菀儿……”皇甫谧翘了翘眉梢:“我都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好,你便不要再较劲了。”

    “信不信?”孟菀却不依不饶。

    皇甫谧顿了一下,对上她坚定的眸子,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其实他不是不信,只是倾城那厢,他也实在想不出会欺骗他的理由,所以他想,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然就是这样一停顿,让孟菀的心倏尔便沉了下来,连同着瞬间苍白的脸色,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来,而后翻身躺下,也不理会皇甫谧的僵直,只是冷声道:“出去!”

    皇甫谧一愣。

    他素来知她性子倔,从前也爱极了这样的性子,却从不知会倔强至此,看着她的背影,他不觉出声唤她,“菀儿--”

    然回答的,却只是动也不动。

    皇甫谧也恼了,“我都已经这般的低声下气,她还想怎样?”

    想怎样?孟菀冷笑:“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与你便无话可说,出去!”

    皇甫谧的身子颤了颤,盯着她片刻,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孟菀的眸子缓缓合上,眼底,悲凉一片。

    --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性子,这一夜过后,也当真较上劲了,在府中都是避而不见,就是见了,也如未见一般,形同陌路。

    孟菀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不信任自己,而皇甫谧则气她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心胸狭隘,抓住倾城不放。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日子波澜不惊,却又似是暗藏波涛汹涌,仿若编织的铺天盖地的网,谁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

    如此,又过了几日,到了六月二十这一天,孟菀一大清早便进了宫,因为这一日是普天同庆的万寿节,也就是皇上的生辰。

    因为前段日子孟菀总觉身子不利落,再加上不想见着皇甫谧,是以并不时常进宫,这会儿皇帝生辰,作为儿媳,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请安,毕竟皇上待她不薄,她断不能因为与皇甫谧闹情绪,便不知礼数。

    孟菀去的时候,才刚有一拨人离去,看得出来,皇帝心情大好。

    孟菀按着礼数请了安,皇帝命人看座,待孟菀坐定之后,皇帝方道:“怎么只有你一人,老七呢?怎么没有与你一道过来?”

    好久未听有人提及皇甫谧,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颔首,道:“他还有事,我便先过来了。”

    皇帝怎会察觉不出异样来,见孟菀脸色苍白,低眉敛首,纵然极力的勾着笑荣,但是怎么看怎么勉强,他不由得翘了翘眉梢:“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

    孟菀抬了抬头,复又垂下,却并未开口。

    皇帝见状,知晓自己猜测的没错,怪不得这段日子这小两口都没有一起进宫来。

    “夫妻间吵架斗嘴是难免的,各退一步也便罢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待会儿老七来了,朕说说他。”

    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求见,皇帝一怔,随即朗声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快请进来!”

    说话间,皇甫谧已经走了进来,显然没料到会见到孟菀,整个人一愣,随即上前,抱拳道:“给父皇请安,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帝摆了摆手,待到皇甫谧起身,方道:“听说你与菀丫头吵架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人恨极了的事,否则菀丫头一向最好性子,怎么会不原谅你?”

    皇甫谧扭头看了孟菀一眼,见她低着头,不过几日的工夫,似乎消瘦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暗骂起了欢颜来,不是嘱咐她要好生的照顾着,怎么还会消瘦至此?

    心思百转间,皇帝又叫了一声,他方道:“不是什么大事,父皇不必操心,儿臣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不过别只嘴上说说,朕可不许你欺负菀丫头。”

    皇甫谧连连称是,皇帝又嘱咐了两句,这会儿有旁的人求见,两人便一齐双双离开了正阳宫。

    多日来难得的独处,两厢都是无言,并肩走在那里,看着孟菀消瘦的脸颊,皇甫谧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叫住了她:“你的身子,好些了?”

    孟菀也不知两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似乎连说句话都是难事,心中不免有些低落,听他开口,微微摇头,然还不等说什么,不远处却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影儿,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让孟菀的身子再度僵住。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皇甫谧会在这样的日子带着傅倾城进宫,看着那那一张如其名的貌美容貌,孟菀的双手不觉攥紧。

    “皇甫谧,你好样的,真真儿好样的!”

    冷冷一句,孟菀浑身颤抖,胸口的憋闷让她片刻也不能多呆,倏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

    身后,皇甫谧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本能的想要追出去,傅倾城却忽而上前,死死的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看着孟菀的身形消失在了视线中,她几不可查的一笑:“王爷,你落下了腰牌,我特地给你送来了。”——

    孟菀走的极快,这会儿恨不能杀人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皇甫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那样看中傅倾城?竟然在万寿节这样的日子里将她带进宫,他这是什么意思?

    心神不宁间,全然没有注意到前头来人,直到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子,她才猛的抬起头来。

    入目的是皇甫御无甚表情的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色以及紧皱的秀眉,见她抬头,他挑了挑眉,略显担忧道:“这是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出什么事了吗?”

    孟菀一愣,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可是目光闪烁,怎能欺骗的了皇甫御,当下便偏头盯住了她的眼睛:“撒谎!”他道。

    便是这一句,就足以让孟菀情绪失控,便连皇甫御都能分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偏偏的皇甫谧不信她,不但不信,还非得与那个女人走的拿眼近,她真真儿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皇甫御见状,知他猜得没错,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回神,才又说:“若还当我是朋友,不妨对我说说看,我虽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帮你分担一下也好。”

    孟菀咬了咬唇,有些迟疑这段日子以来她与皇甫谧的事,到底该不该告诉旁人。

    但是她实在太苦闷了,心中的郁结无处诉说,这会儿皇甫御如此关切,她根本按耐不住,望着皇甫御关切的目光,她几乎是片刻也不多想的就开始,将傅倾城进府之后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甫御。

    也许并不是想让他帮忙什么,只是像他所说那样,与她分担一下也好。

    谁知皇甫御静静听完,忽而便拉住了孟菀的手,而后也不顾她的挣脱,便拽着她往方才她来的方向去。

    孟菀急了,“五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快放手啊——”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皇甫谧快步走来,见到孟菀与皇甫御,明显一愣,随即加快脚步走上前来:“好端端的你又怎么了?什么我好样的?我做什么了?”

    怒不可遏的语气,纵然极力的隐忍着,却也看得出他心中的恼火,这样的态度,对孟菀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眉心一蹙,便上前一步:“你做什么你不清楚吗?人都带到宫里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边怀疑着傅倾城,一边又因为皇甫谧不信自己而恼火着,这两样的情绪,让她根本见不得傅倾城出现在他的身旁。

    可是这样复杂的情绪,看在皇甫谧那里便成了无理取闹,所以两人之间的争吵,依旧是一触即发。

    皇甫御在边儿上看得清楚,这会儿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孟菀,将她护到身后,而后望向因为愤怒而满脸涨红的皇甫谧道:“你们两人都少说一句,吵来吵去,有意思吗?”

    毕竟是兄长,这样吼了一句,那两人便都没了动静,皇甫御见状,方才又说:“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听菀儿说过了,我不管什么倾城不倾城,今儿个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要你们就此分开,你们可愿意?”

    一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愣,孟菀倏尔便瞪圆了眼眸,显然是被皇甫御的这句话惊住,而皇甫谧更是呆愣当场,直直的看了皇甫御一眼,又转向孟菀,眼底,各式的情绪交织纷繁,一时之间竟没了声响。

    皇甫御见状,心中已知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效,不过既然两人误会那样深,怒气那样重,那么如今这样的一剂药,显然是不足够的,于是盯着两个人的脸,他又说:“若是你们愿意就此分开,那么便继续大吵大闹,吵过闹过之后,老七你一纸休书给菀儿,从此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和离。若不然,便平心静气的好好说话,当着我的面儿,把误会解释清楚。”

    二选一的抉择,两个人都沉默了,皇甫谧扭头望向孟菀,却见她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他的眉心一拧,“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有些意见不合,超过了也便罢了。”

    “那你呢?”

    孟菀咬了咬唇,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皇甫御,迟疑了半晌,方才点头:“我想,大抵是有误会的,不若先解释解释可好?”

    两个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倒是当真被皇甫御所说的和离吓到了,他们虽吵过闹过,可是分开,还真真儿没有想过。

    皇甫御见状,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面儿上却依旧板着,看着那两人道:“既然如此,老七便先说说看,今儿个那位傅姑娘为何会进宫。”

    可别说,皇甫御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先把两个人唬住,而后再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自然也不会带着愤怒的情绪。

    就如皇甫谧,在两个人的注目之下,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倾城并不是我带进宫来的,只是因为我的腰牌未带,她才特地送过来,并非菀儿想的那样。”

    孟菀一愣:“可是就算你的腰牌未带,府里不是还有连城姑娘吗,再不行,还有花久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送,更何况,就算不带腰牌,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并不知我没有腰牌也不打紧,至于花久夜与连城,因为有事,所以都不在府中。”

    “他们一块儿出去?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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