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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痴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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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片刻,采莲便端着茶垂首入内,放于软榻上,接着退下,随即将门合上。『#

    叶锦素见魔君慵懒卧于软榻,想着他每次在她的屋中来去自如,更是如此闲散,便觉得此人甚是随意。

    “魔君在其他女子闺阁中亦是如此吗?”叶锦素上前坐与他的对面,随即倒上茶,淡淡问道。

    “阁主想知道?”魔君戴着面具,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微微起身,直视着叶锦素。

    “不过觉得魔君来我这里未免太过于随意。”叶锦素看向魔君依旧是一副懒散的神情,让她觉得自己之前是否给了他错觉呢?

    “只有在阁主这里,我才会如此。”魔君语气淡淡道,“再过半月阁主便要嫁人,待嫁为人妇之后,想来便没有此等机会与阁主一起这般随意了吧。”

    “那是自然。”叶锦素不可否认道。

    “若是如此,阁主又何必在意呢?”魔君径自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掇几口说道。

    “那魔君便直说无妨吧。”叶锦素转念想着,嫁入南宫府之后,怕是以后也不会有如此清闲的日子,想到这里便也介怀,但对于眼前的魔君,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芥蒂,那日他对于自己轻薄的举动,让她不知如何回应,可是,如今见他又是这般情形,便也当作从未发生那日之事。

    魔君见叶锦素缄默不语,他眉目微挑,“阁主可知南麓与大乐交界处有座山峰,名为沐青峰?”

    “嗯,传闻沐青峰极其高耸,而里面设置了至今无法破解的迷阵,而沐青峰内有一个隐世千年的门派,名为青木派。”叶锦素看向魔君,“不过传闻终归是传闻。”

    “青木派确实存在,而独孤飞燕便是师承此派。”魔君淡淡回道。

    叶锦素听闻,眸光微冷,想着这青木派她自然听闻过,当年,还试图前去破阵,但依旧无法破解,如今回想起当时,也不过是对着青木派好奇罢了,而这青木派向来不与外界联系,隐世千年,根本无人出世,这独孤飞燕又怎会使得青木派呢?

    “独孤飞燕与青木派亦是机缘巧合罢了。”魔君似是能猜透叶锦素所想,随即说道。

    “既然这独孤飞燕出自青木派,传闻青木派的门规乃是,凡是青木派弟子,不得出世,要世代隐世,如今,独孤飞燕为何会出来?”叶锦素依旧不解地问道。

    “这独孤飞燕乃是青木派年龄最小的弟子,而她年幼时便在青木派,如今出世,我也觉得奇怪,许是青木派的门规为她破例也不一定。”魔君看向叶锦素,自顾地说道。

    叶锦素看向魔君,“这定然不能,青木派存在千年,一直神秘至今,怎能因一个小小的独孤飞燕而破了门规呢?”

    “我不过是说笑罢了。”魔君浅笑道,“传闻青木派弟子并不一定要世代隐世,如若你闯得出派中的青木十八阵,便能出世,但却被青木派永久除名,而且,永不得入青木派,更不能像外界提起出自青木派。”

    “原来如此,看来独孤飞燕对南宫霍綦确实一往情深,如若不是,怎会舍得青木派的修生养性,而独自出世。”叶锦素想起昨夜见独孤飞燕时,她对南宫霍綦的焦急,便知她昨夜若是带着南宫霍綦,定然是要去青木派。

    “一往情深又如何?不过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罢了。”魔君低笑一声,撑起下巴,看向叶锦素,“我在想,如若有朝一日,南宫霍綦醒来之后,看到你时,会不会一见倾心?”

    “此事就不必魔君操心。”叶锦素抬眸,对上魔君此刻射来的眸光,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眸,带着一抹看不清的幽光。

    叶锦素敛眉,眸光闪过一丝冷然,“不知为何魔君会将独孤飞燕的事情告知与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明夜不是要有好戏看?”魔君悠悠起身,看向叶锦素说道。

    “魔君要前去观戏?”叶锦素想着这魔君亦是*凑热闹之人。

    “看心情。”魔君翩然起身,落于地上,转眸,看向叶锦素,“时候不早,我便不打扰阁主歇息,先行告辞。”说罢,便闪身离开。

    叶锦素看着魔君一闪而过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想着此人来无影去无踪,总是带着神秘,可是,却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她顿时思忖着,他到底是何心思?

    采莲见魔君离开,稍稍吐了口气,便进入屋内,看向叶锦素,“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采莲,在君魔阁内,魔君一向如此?”叶锦素看向采莲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好笑地问道。

    “这……奴婢只有在这处才能见到魔君如此。”采莲如实回禀,想起在君魔阁的魔君,可没有如此多的动作与话语。

    “看来我这里倒是对他挺特别?”叶锦素低笑一声,便不再多想,明日还有一场好戏要演,今夜早些歇息。

    采莲听着叶锦素的话,却不知如何回答,便径自上前,“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嗯。”叶锦素点头。

    凤锦与凤秀回来时,叶锦素已然就寝,二人便不宜打扰,见采莲等着她们,三人便闲话几句,才得知魔君来过。

    “这魔君来到倒也勤快。”凤秀一直对这魔君心存芥蒂,见他总是时不时前来叶府,而且甚是随意,便觉得不妥。

    “我也觉得。”采莲亦是赞同道,想着以往魔君行踪飘忽不定,怕是回君魔阁的次数都没有来叶府的次数多。

    “莫非真如你猜中的,魔君对我家阁主有意思?”凤秀突然灵机一动,看向采莲说道。

    “看似像,却也不是,我总觉得甚是怪异。”采莲此刻也拿不准。

    “你这话说的倒也稀奇。”凤锦插话说道,“这魔君的心思本就难测,如今,你这么一说,我便觉得魔君总是来看我家阁主,定然有着不轨的心思。”

    “你二人有所不知,魔君在君魔阁内的话语甚少,惜字如金,只要他开口,便是死人,我等这些做属下的哪敢私自猜度主子的心思。”采莲看向凤锦,无奈说道,“不过好在魔君每次处死的人都是死有余辜,而我们亦是誓死追随魔君的,更不会有何外心,他亦是放心,故而甚少回阁中。”

    “那你缘何来此处?”凤秀至今不解。

    “这……我亦是奉魔君之命前来,我总觉得魔君与夫人有着交情,是不是受夫人所托呢?”采莲想到自她来到叶府,夫人便秘密见她,交代她一些事情,如今,她能够待在大小姐身旁,亦是跟夫人有着关系的。

    “你如此一说,我便觉得此事越来越蹊跷。”凤锦低吟片刻,看向采莲,看来这魔君的心思果然难测。

    “我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觉得答应日后定然知晓。”采莲笑道,接着说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准备晚宴前去的贺礼,还要见那位传说中的华夫人,听闻这华夫人亦是一位奇女子,从一个小小妾侍,最后成为当今皇上的皇后,后来,又毅然决然的离宫,如今再回宫,真的是离奇。”

    “你说的前半部分自然是奇特,但后半部分,哼。”凤秀听着采莲的话,面色立马沉下来,再次看向采莲时,便觉得自己多言了,“我那日见了那华夫人,不外如是。”

    “难道这位华夫人是假的不成?”采莲听着凤秀话语间的意思,甚是不解,故而问道。

    “嗯,她是假的,真正的华夫人怎会像她那般。”凤秀一想到有人竟敢霸占了阁主的身份,便觉得气愤。

    “好了,凤秀,你不困的话便候在外面,我可困了。”凤锦说着,便径自躺下。

    凤秀看着凤锦,无奈叹口气,“明日你见了便知。”

    “也是。”采莲看着凤秀古怪的神情,想着有些事情毕竟是凤倾阁阁内之事,她亦是不便多问,便也作罢,二人便不再多话,躺下歇息。

    第二日,叶锦素早早醒来,便开始打坐练功,一个时辰之后,采莲已经候在屋外。

    洗漱之后,叶锦素特意换了一身雅致的素衣,叶云轩正巧赶来,兄妹二人便一同用早膳。

    “哥哥,这几日没有见爹爹,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叶锦素想着自从赐婚那日之后,就甚少见叶老爷。

    “当然是忙你的婚事。”叶云轩笑说道,“四大世家虽不干涉朝政,却也是要循惯例每逢初一十五上早朝的,别忘了今儿个可是十五。”

    “最近有些忙,竟忘了日子。”叶锦素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十五,不由浅笑道,算算日子,再有十日,便是她的婚期。

    “今早南麓太子与昭阳公主便行至驿馆。”叶云轩看向叶锦素说道。

    “看来昭阳公主此次势在必得。”叶锦素想着昨夜魔君所言,便知独孤飞燕的决心,想着世间竟然有如此痴情的女子,但是,又想到南宫霍綦如今这番模样,她亦能如此,便知此女子亦是不可多得,只可惜,天意不可违,她与南宫霍綦注定有缘无分,就像魔君所言,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今夜的晚宴定然热闹。”叶云轩看向叶锦素,“妹妹且安心,南宫府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而皇上亦是要考量。”

    “如今这盘棋局的变数皆在皇上手中。”叶锦素想着要再次面对上官敬,想起那夜的情节,她的心便划过一丝寒意,经过十年,上官敬的心思她虽了解,却看不透,如今,更是难捉摸,她不知上官敬会作何决定,但,她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是啊。”叶云轩亦是感叹道,待看向叶锦素目光冷然,便伸手握紧她有些微凉的手,“妹妹且放宽心,不论如何,哥哥都会站在你的这边。”

    叶锦素抬眸,看向叶云轩,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想着自己不辞辛苦解除了他身上的冰释,这一决定果然是正确,看着他如此越发的沉熟稳重,而叶府日后在他的手中定然会安然无恙,在叶府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之后,她已将叶云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叶老爷对她的疼*,她亦是心存感激,她深知不该为过去之事苦苦纠缠,可是,却总是过不了心中这一关,每当想起这十年来所受的苦楚,她便心如刀绞,恨意蚀骨,也许等报的大仇之后,她会放下所有的怨恨,重新开始吧。

    待叶云轩离开后,凤锦与凤秀入内。

    “阁主,北芪那边传来消息,说北芪皇上病危,怕是时日不多。”凤锦低声回道。

    “看来北芪皇大限已到,不过,南麓皇帝不是也传出病危的消息?”叶锦素想着如今两国怕是要换新的君主,北芪国的太子完颜萧骕,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如今北芪皇突然病危,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南麓皇帝本就久病缠身,年岁已大,但北芪皇正值壮年,突然病危,定然让人不得不疑心。”凤锦继而回道,此事亦是她刚刚得到的消息。

    “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继而发难。”叶锦素想到此,便觉得完颜萧骕的野心极大,如此急于登基,怕是要对大乐不利,而大乐如今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老狐狸的目的她至今不知,但,如今假冒华流年的便是北芪杀手,那么,上官敬随时都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叶锦素眸光微眯,“看来有人要发动战争。”

    “阁主,六王爷前日到达边关,但是,不日便与完颜萧骕秘密见面,怕是六王爷亦参与其中。”凤锦继而回禀道。

    叶锦素听闻,想到上官仪如此紧迫地回到边关,难道他早知晓这宫中的华流年是假的,而他为何也与完颜萧骕暗中有来往?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密切关注六王爷的动向,就他每日的行踪都要事无巨细的传来。”叶锦素想着上官仪流放边关整整十年,当年如若不是她,今日坐在皇位的便是上官仪,可是,如今,他为何要与完颜萧骕暗中来往,难道他们之间蕴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阁主,通过六王爷,属下还探知了半月前六王爷入京之后,与华老贼密会。”凤锦对应上官仪的了解不亚于叶锦素,怕是整个凤倾阁对于上官仪都是了解的,如今,她们如何也想不到上官仪竟然与华老贼有着联系,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叶锦素听闻,想着事情发展到至今,显而易见,“看来上官仪是要借北芪之手,夺位。”

    “那如今该怎么办?”凤锦想到此,连忙问道。

    “他如若与北芪联合,即使夺得皇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等到百年之后,亦是留下千古骂名,而他又怎能稳坐帝位?”叶锦素对于上官仪始终心存愧疚,如今,他竟然要夺位,想来,亦是为了她。

    “但六王爷此举,不正是合了阁主的心意,既然要将上官敬从帝位上拉下来,便要有一个人反才行。”凤锦转念一想,回道。

    “与他国联合,必然可以加速夺位的时间,可是,却也将灾难引发到大乐,大乐经过十年修整,如今尚未恢复元气,如若此时引起战乱,怕是后果不堪设想。”叶锦素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她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将上官敬拖下皇位,让上官仪登基,可是,却不想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如此,那么,十几年之前的战乱岂不是又要重演?

    “可是如今又有谁能劝得住六王爷呢?”凤锦想到此,亦是觉得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如若到时候完颜萧骕趁机吞并大乐,到时候六王爷岂不是成为了他人的踏脚石。

    “如若他看到我给他的书信,他自然会打消这个念头。”叶锦素说罢,随即行至身后,端坐于书案旁。

    采莲连忙上前研磨,叶锦素执笔,写下书信,交予凤锦,“命凤年将此信交予上官仪,告知他,切莫轻举妄动。”

    “是,属下这便去。”凤锦接过书信,转身离开。

    凤秀立于一侧,“阁主,为何不顺便向六王爷打探一下华老贼与北芪暗中勾结的目的呢?”

    “如若他信我所写的书信,自然会如实告知。”叶锦素看向凤秀,淡然说道。

    “属下明白。”凤秀应道。

    叶锦素径自起身,遥望着远方,过往的画面缓缓浮现,再略过,这一世怕是注定又要纠缠不清。

    凤锦将信交予凤年,便折回叶府,见叶锦素径自发呆,便要退出。

    “可还有其他消息?”叶锦素转眸,看向凤锦问道。

    “大长老查到昭阳公主师承何派。”凤锦回道。

    “青木派。”叶锦素淡淡回道。

    “正是。”凤锦眸光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回道,“看来大长老还是慢了一步。”

    “宫中如今可有何动静?”叶锦素看向凤锦,淡淡一笑。

    “那假冒的华流年这几日都待在年华宫,并未出宫,而皇后那里亦是平静异常。”凤锦如实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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