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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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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庶女,090:平安符

    正说着,忽见二门上的婆子领着一位四五十来岁的大夫进来,秦氏借着要回避,与楚二夫人告辞。爱残鮤璨楚二夫人略迟疑,道:“这会子大嫂在气头上,我去劝也未必顶事,等她冷静冷静再来吧。”

    吩咐小黄氏去给阮氏说一声,也随着秦氏一行人一道出来,走了一箭之地,转而寻了个借口同秦氏等人一道去了秦氏屋里。

    莲蓉立即吩咐侯在屋里的小丫头、婆子摆饭,因楚二夫人也要留下来吃,一会子小黄氏定然要过来,楚云飞便去外院吃了。

    明玉留下来服侍,帮着摆碗筷,不多时小黄氏果然来了,秦氏叫她们两人也坐下来吃。饭后,楚二夫人陪着秦氏说话,不外乎是些家长里短,只字不提大房那边的事儿,说起江大人举荐楚云飞的事,这头楚云飞已回了礼,楚二夫人便说他们身为长辈的也该回一份礼才是。

    “……江大人、江夫人行事低调,平常又鲜少请客,上次小四成亲还特意来观礼,又送了一份大礼。礼尚往来,我们也不能只收不回。”

    说着就低头略一想,笑着道:“我哪里还有几匹老家那边送来的蜀锦,这样的料子夏天做衣裳穿最合适不过了。那几样颜色也衬江夫人……”

    便吩咐小黄氏记着,回去后好开了库房取出来送去江家。小黄氏答应了一声,笑着道:“眼看着要做春裳了,我也跟着瞧瞧,若是有好的,也顺道取一匹出来做新衣裳穿。”

    楚二夫人立即嗔怪道:“我哪里能有多少好东西,巴巴的惦记着。”

    又道:“既然要取,就多取一些,凤怡、阿贞、云哥媳妇也不能少了。”

    秦氏笑着道:“给她们就够了,还想着阿玉。”

    小黄氏立即拽着明玉说现在就去库房取,楚二夫人拗不过她似的,便摆手笑道:“去吧去吧。”

    明玉便明白,怕是楚二夫人有话要单独与秦氏讲,不过是借机将自己支开。她看了秦氏一眼,秦氏这会子脸色也恢复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她便跟着小黄氏一道出来。

    刚出了院子,小黄氏便吩咐身边的丫头去通知楚凤怡、宇文氏,携了明玉的手,一路走一路说些闲话,不外乎是苏州、淮安的风土人情,明玉没心情应酬她,回答都十分简洁。

    小黄氏大概是意识到了,叹了一声问:“弟妹还在为大伯母的话生气么?”

    如果那些话是正对楚二爷的,小黄氏会不会生气?明玉心里这样想,到底没说出来,抿着嘴唇。

    “也莫怪弟妹会生气,那些话就是我听着也为四叔不平。可回过头来想,大伯母也是急坏了才这样说。也许是我想岔了,去岁秋闱大伯从保定回来,不过在家里休息一夜便又去了族学,家里人将他盯得这样紧,就好比拉紧的线,日子久了也会断。”说着叹了一声,自嘲地笑道,“我是没这样的心了,因此不会将这些放在心里。”

    明玉仍旧只是听着,嘴里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猜测小黄氏这样说的目的。帮着楚大夫人说话的意思有,可细想却不完全是。但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有压力是好事,压力太过就不见得好。

    “对了,眼下春闱将近,去岁冬天一道来的你哪位兄长,是不是也要下场了?”

    明玉点头,小黄氏笑着道:“这般,你也要打发人回去问问,回头咱们也好送礼庆祝。”说着顿了顿,道,“瞧我糊涂,不管四叔这一次去保定是否顺利,你们都要去一趟京都的。你哪位兄长,年纪也不大,真正前途不可限量……”

    絮絮叨叨一路闲谈,到了库房,宇文氏和楚凤怡已经到了。互相见了礼,小黄氏便叫人开了库房,果然大大方方地请明玉进去。明玉再三推迟,楚凤怡便兴趣缺缺地道:“我陪四嫂在外面等吧,你们进去选。”

    小黄氏这才点头,和宇文氏领着人进去了,明玉和楚凤怡也不可能真的站在院子里等,便去库房旁边平常做账的屋里吃茶。

    楚凤怡这些日子都乖乖地呆在闺房做针线,平常过来寻明玉,也不过是讨要花样子一类,多半是拿到了便离开,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今儿同样如此,两个人都默默地吃茶,不多时就有丫头捧着料子出来询问。

    楚凤怡不过淡淡地看一眼,就点头说好。明玉瞧着搬出来的都是上等织花锦,只在其中选了一匹浅色花纹的。

    等小黄氏和宇文氏出来,又趁热打铁商议起衣裳款式来,直拖了一个时辰方约着去秦氏屋里。

    秦氏和楚二夫人大概已说完了体己话,见她们一块来了,便问起选了那些料子,小黄氏一一回了,大家伙又坐了一会子,楚二夫人这才领着她们告辞。

    明玉心里好奇楚二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但见秦氏还是往常的摸样也没多问。她心里也有事,明儿楚云飞便要动身去保定,虽然东西都打点好了,总想着再检查一遍。午饭后,秦氏也问起这事,亲自过来看了看随行携带的东西,送秦氏回去午睡,明玉回来也准备午睡一会子,落英进来禀报:“三奶奶来了。”

    在里间休息的楚云飞回避去书房,明玉理了理衣裳出来迎接,吴氏穿着家常服,身边仍旧只跟着一位年纪大的丫头,却没有进屋里来,就在门口守着。

    明玉心下疑惑,吴氏的态度很是谨慎,进屋便匆匆看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丫头们,瞧着都是明玉陪嫁过来的几个,方才神色如常坐了下来。

    香桃沏了茶送来,吴氏吃了几口才开口笑道:“上次去三官寺还愿,求了平安符,本想着回来就给弟妹送来,结果一时混忘了。今儿午间三爷说起四叔去保定的事,我才想起来,就给弟妹送来。”

    说罢从怀里娶了个做工精细的荷包,放在她进来时就带来的礼盒旁边,指着盒子笑道:“这个是三爷吩咐送来给四叔的,这个平安符是弟妹的。”

    明玉笑道:“谢谢三嫂。”

    “弟妹不必客气,本来也是顺道求了一个,弟妹不嫌弃我就安心了。”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明玉瞧着那荷包上的花样子和针法都新鲜,忍不住拿起来细瞧,才发现针法是她一直想学的那种:“三嫂手艺真好,这样的针法我以前见家里教我们女红的师傅就佩戴过。可惜那荷包也是别人绣了送她的,她也不会,因此我们想学,也没机会。没想到三嫂竟然会!”

    吴氏忙笑道:“弟妹不嫌弃我粗笨,我倒可教教弟妹。”

    说完眼里忽地闪过一抹悔意。如今大房和他们把关系弄得这样僵,自己过来也要错开人,选午后人少的时辰……

    明玉晓得她的心思,随即笑着道:“我想学,不过我也晓得三嫂这些日子不得闲,横竖我不着急的,等三嫂得闲再说吧。对了,算着日子县试也没几天了……”

    跟着就把话题转移开了,吴氏微微松了口气,陪着说了一会子话,便起身告辞:“……不打搅弟妹午睡了。”

    明玉送她出门,香桃目送脚步匆忙远去的吴氏,不觉蹙着眉头疑惑道:“三奶奶求了平安符,怎么不说是给姑爷的,反而是给姑奶奶的呢?”

    她这么一说,明玉也疑惑起来。虽说男女有别,她是嫂子不好送什么给小叔子,也大可不必强调是送给自己的,要出门的是楚云飞又不是她们……

    吴氏难道是想暗示什么?明玉忍不住回想她进屋时的神情,楚云飞从外面进来,见明玉呆呆地坐着发证,眼睛盯着手里的荷包,又看了看桌上的盒子,问道:“想什么呢?”

    明玉便将荷包扬了扬,道:“三嫂突然送了平安符给我,说是之前就求了的。”

    说罢才想起打开来看看,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荷包选用的料子比较厚实,加上针法复杂,平安符不像金锞子、银锞子一类的东西,只要拿在手里就能察觉出来,所以即便明玉拿起来细看,没有打开也不晓得里面什么都没有。

    楚云飞脸色一沉,明玉的心也跟着一沉。吴氏绝对是在暗示什么,她不由得想到楚大夫人今儿早上面对楚云飞时,那彻骨般寒冷的眸子来。然后,心房便扑通扑通地直跳。

    香桃等人皆已退下,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个儿的心跳声,明玉盯着空无一物的荷包,好半晌才让自己平复下来,便抬头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我先出去安排安排,这事不要让娘知道了。”

    明玉点头,楚云飞便大步流星出了门,侯在外面的香桃等人见楚云飞走了,才进屋里来,一眼就看到明玉脸色不佳。

    周嬷嬷忙问:“怎么了?”

    明玉摇摇头,把荷包揣进怀里,脸色恢复正常。她们才放了心,吴氏这般谨慎,也是为了避开耳目。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玉如往常去里间午睡,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养了一会儿神,可楚大夫人的模样却总是在脑海里徘徊不止。

    一旁守着的香桃见了,低声问道:“姑奶奶,到底怎么了?”

    明玉答非所问,反问道:“王福他们是这一两日就该到了吧?”

    香桃想了片刻,点头道:“是啊,不过路上的事也说不准,早了迟了都有可能。姑奶奶是想着庄子上的事么?”

    正说着,周嬷嬷撩起水晶帘子进来,喜道:“王福到了。”

    明玉立即坐起来,香桃晓得她无心午睡,便服侍她穿衣。周嬷嬷便出去请,一时就领着王福进来,王福请了安,他身边一双儿女跟着跪下磕头。明玉是第一次见,王福的女儿不过八九岁,生的一双讨喜水灵的眼睛,虽沿途辛苦,却收拾的十分干净。儿子也才十一二岁,身量尚小,却不似一般乡下的孩子,穿着简朴整洁,很有精神。虽是第一次来,却没有因好奇心而东张西望。

    明玉让周嬷嬷带着他去找楚云飞身边的管事安顿,让香桃领着叫梅枝的下去歇着,这才问起王福沿途是否顺利,淮安那边的情况等。

    “托姑奶奶的福气,一路上很是顺利,那边的一应事体皆已交给了周管事,他手里也有两个得力的……过年时老太太还打发吴妈妈请小的们去了府里,小的们也给老太太磕了头,老太太和以前一样硬朗……”

    因年前就提到接管庄子的事,明玉往淮安送礼时,便带了话叫王福来直沽。晓得那边一切安好,陈老太太身子骨也安好,又见他一脸疲倦,只吩咐他先下去歇歇,其他事休整一夜明儿再说。

    王福又见了个礼,迟疑着道:“老奴这一回还另带了两人来,因事先未曾与姑奶奶商议,还望姑奶奶莫要怪罪。”

    明玉倒没想到,不免有些惊愕,王福忙道:“这两人原是老奴旧识,以前在黄家当差,也是管着庄子上的事物。后来黄家出了事,他们被遣散了,这两年也只能在外面某些散活。”

    黄家同在淮安,与其说是出事,其实是黄家经营不善落败,家里养不起太多人才遣散了。被遣散的还是好的,没得再一次转卖,反而叫他们脱了奴籍,主人家如此可见这样的人也深的主人家的心。只是黄家落败才遣散的这些人,遣散银子必然不多。说起来,即便脱了奴籍做普通百姓,其日子尚且不如做大户人家的管事。

    “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也跟着入府了么?”

    王福摇头:“到了码头,他们便去寻了住处,老奴事先也与他们说定了,成不成要过些日子才能定下来。他们答应了,才跟着一起来的。”

    明玉心下暗赞,王福办事果然老练,阮氏是料定她无人可用,那些庄子上原来的管事怕也是对此深信不疑,才拖到现在也不来拜见真正的主子。

    明玉道:“这样也好,今儿你们一路奔波而来,先歇一歇,明儿见了他们告诉他们,这段日子吃住费用从我这里出。无论如何,总不能叫他们倒贴银钱进去。”

    王福听了,心里也是一喜,道:“回头姑奶奶得闲,老奴叫他们进来磕头。”

    其他事儿现在说还早了些,这两个人也要看过之后才能做决定用不用,但明玉现在确实需要人手。本想着用王福来叫那么些人着急……

    王福退下后,周嬷嬷便带着人将王福从淮安带来的东西搬进来,香桃提议:“不如现在就分了将大夫人、二夫人那几份送去?”

    其实不需要这样提醒,阮氏那头怕是也得了消息,可今儿大房乱糟糟的,也可能没心思来想这些,有些话从她这里传出去,威力不及从阮氏那边传出去。明玉点头,和大伙一起忙了一阵,让落英、落翘几个小丫头跟着把秦氏的送去,其他的就让香桃、周嬷嬷往大夫人、二夫人那边送去。

    一时到了秦氏屋里,秦氏晓得是明玉老家那边的人来了,又细细问过陈老太太的身子情况。

    到了傍晚,楚云飞才从外面回来。

    晚饭后,三人围着桌子吃茶,秦氏想着明儿楚云飞动身去保定,便叮嘱起沿途注意事项,说了半晌的话,楚云飞忽然问明玉:“是不是你的陪房今儿到了?”

    明玉本来也想说说王福另带了两人来的事,只是之前和秦氏说话没说到这点儿,这会子楚云飞问起,便都说了。

    楚云飞道:“我想过了,这一回江大人门下也有几人正好同行,就把阿寻、阿阳留下吧!”

    如果明玉没有记错的话,阿寻和阿阳虽只是十几岁的小厮,却都略有些功夫底子。秦氏蹙眉道:“这如何使得?虽然一路都是男人,如今难民一事才过去没多久,那些作乱的劫匪官府还没抓住,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阿寻和阿阳这两年进步了不少,有他们在我也能安心一些。再说,我们一行人轻装上路,跟着的小厮多了,反而会引起注意。”

    他看了明玉一眼,紧着道:“年前阿玉提过丈量庄子田地的事,如今春播尚且未至,庄子上的人也都闲着,要丈量的话,正好趁着春播之前这个空隙。恰好阿玉的陪房管事也来了,那些田地多年未曾丈量一回,咱们又重新立了账目。”

    这会子提到这话,丈量根本不是重点。楚云飞的安排是叫她们暂时搬去庄子上住,明玉不由得又想到吴氏送来的空荷包。

    趁着秦氏脸上的疑惑不多,楚云飞笑道:“临近桃花山的那一处庄子上修了别院,娘不是一直想着去住住么?”

    秦氏的眸子一动,疑惑褪去,笑着点头道:“也好,如今天儿慢慢缓和起来,正好出去逛逛散散心。”

    秦氏,怕是也猜到了什么吧?

    明玉大抵晓得几处庄子的地点,但她从来没有出过直沽城,对城外的地形了解,也只来源于上次去京都所看到的。可直沽城内虽然恢复了以往的生机,难民一事却也在不少人心里留下了阴影,如今城外仍旧有少量难民徘徊,即便有阿寻和阿阳,真出了如同楚家家庙那事,这两个人能抵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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