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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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渊神情骤冷，连嘴角的笑意也隐去，他猛地攫住杜芸雯的下颌，冷声道：“若非六年前那件事，以你所犯的错，我早就取了你的性命。我一次次放过你，你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数次加害阿颜，你以为凭着你救过我一命便可以为所欲为，我便不会将你怎样么？”
“没错。”杜芸雯高傲地大声说道，“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我杜芸雯当初相救，便没有如今的瑾王。我为你隐瞒了六年的秘密，甚至不惜脸面去求我姐姐让皇上赐婚于你，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爱你，如今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还是说，你想杀了我灭口？”
“爱？”慕容子渊眉梢一挑，极为不屑地甩开手，“为了得到一个人而不择手段伤害别人，这也能叫爱？我曾对你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本分，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有今日这样的结果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指间寒芒一闪，慕容子渊手中的刀片已抵在杜芸雯的脸上。
“你不能这么对我……”杜芸雯后背抵在墙上，眼睛里全是恐惧与绝望。
如果毁了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
“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这次饶了你的性命，但这活罪……”
“六爷，求你别伤害小姐。”趴伏在地上的夏儿猛地抬起了头，满眼恳求，“这件事情奴婢也有罪，若是奴婢阻止小姐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奴婢……奴婢愿意替小姐受这惩罚。”
慕容子渊手指一顿，嗤笑道：“你倒是收得了一个好奴才。”
杜芸雯亦是一怔，侧脸看向了满脸血污的夏儿，那眼中的情真意切让她的心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若非你之前的出卖，事情又如何会沦落到这一步。”
“小姐，我……”
“不要说了，就当我当年留错了你。”杜芸雯断然截住了夏儿的话，眼眸转向慕容子渊，赌出最后一份筹码，“慕容子渊，我也看错了你爱错了你，但是你要记得，我还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我父亲兵权在握，你若敢动我，就不怕我父亲……”
“怕你父亲什么？谋反么？”慕容子渊轻嘲反问，“你父亲权力再大，那终究也是臣。还有一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因受你姐姐茹妃牵连，你父亲的兵权早已被我父皇削弱，如今也就是个偏荒之地的守城小将而已。”
“什么？你说什么？”杜芸雯神色惨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难道我父皇还要向你特意通报不成？”慕容子渊手中刀片轻轻地在她脸上比划着，道，“你父亲自身都难保，哪里还顾得了你，你能依靠的人，也只能是我，明白吗？”
希望彻底破灭，杜芸雯终于无力地滑倒在地上，痛哭了出来。
原本身份显赫的镇国大将军成了无名小将，享受盛宠的茹妃成了皇帝要追杀的对象，所有可依靠的人都弃她而去，她在这里又深受慕容子渊厌恶，连唯一可依赖的身边人都背叛了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万念俱灰，她看向慕容子渊手中的刀，凄凉一笑，猛然站起来夺过慕容子渊手中的刀片，用力往自己喉间一送。
“住手！”
“小姐不要……”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边冲了进来，却已晚了一步。
锋利的刀刃已破喉而入，只有一半留在外面，鲜红的血顺着刀片流了下来，杜芸雯发出痛苦的呜咽靠着墙壁滑了下去。
随后跟来的碧荷见此情景，顿时惊在那里。
“阿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慕容子渊眸色一沉，看向林启与程然。
两人连忙摇手。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半夜醒来见你不在，睡不着便出来找你，谁知……”书颜转头望了眼地上哭着爬过来的夏儿，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子渊，放过她们罢，她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慕容子渊却是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她们做的？”
“碧荷听程然说了食血蛊下蛊之法，便说与我听了，我也就猜了个大概，如今见此才确定了是她们所为。”书颜回头看着杜芸雯，见她双眼紧闭着，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心里说不清该同情她还是恨她。
她未想到杜芸雯竟然将细小的种蛊附于那根毛刺之上，再随着她手指的创口钻入体内，要将环节设计如此不出纰漏，且要让种蛊听话地待着不动，她不得不说杜芸雯的心计确实高。
而将此事配合得如此完美的，还有地上这个夏儿。
书颜虽憎恨杜芸雯这些下.作行径，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再者，她终究算不得十恶不赦之人，除了总是针对自己之外。
慕容子渊的双眸已如寒冰般射向了程然，程然心里一声哀嚎，瞪了碧荷一眼，碧荷却早已被杜芸雯与夏儿的模样吓着，哪里还会注意到他。
“她们这样也算罪有应得，这事你别管了，回去罢。”慕容子渊环过书颜瘦削的肩膀，便要将她往房外带。
书颜却是摇头，“子渊，救她罢，她罪不该死。”
“
如果这样还罪不该死，哪样才算？”慕容子渊手臂一紧，这傻女人，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死在杜芸雯手里了。
他本不想取杜芸雯性命，但教训却是要有，并且要她这辈子都不敢再犯。
他做到这个份上，是念在她对自己有恩，若换作别人，一次下药便足够没命，哪里还会忍她至此。
“算了，我不是没事么？”书颜看到地上那条血红的蛊虫，便明白她体内的种蛊应该已死，“救她罢，她还有救。”
程然有些忿忿然，想要说什么，被林启给拉住了。
伏在杜芸雯身边的夏儿双目含泪，她万万没想到，她们处心积虑想要谋害的人，到头来却是救了她们一命。
默默地注视着书颜的侧影，满心的羞愧让她无颜以对，若没有此番求情，她与杜芸雯必死无疑。
慕容子渊低头凝着她，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就依你的意思。”
朝林启作了个手势，林启会意，快速出了门。
“再坚持会儿，钟叔马上就来。”书颜走过去扶着杜芸雯的身子，不忍去看她的伤口，“你这是何苦，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杜芸雯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她已不能说话，面孔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然而流着血的嘴角却轻轻勾起，似在讥讽书颜的惺惺作态。
“我并非同情你，也没有故意向你摆出胜利者姿态的意思。”书颜明白她想说什么，自嘲道，“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巴不得你死，但你错了。看着别人死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有何权利去伤害？死更不能。”
见杜芸雯讽刺意味更甚，她淡淡一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有些事情也许当时看不开，但过十年，二十年之后再回头看，却发现已然能付诸一笑，淡然面对。人生在世，最重要的莫过于无愧于心，其他的，皆算不得什么。”
“小姐，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根本不领你的情。”碧荷看不过去，愤愤不平道。
“我没有要让谁领情。”书颜将杜芸雯轻轻靠于墙上，对夏儿说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以后莫要再做糊涂事了。”
夏儿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使劲点了点头，不敢抬头去看她。
“回去罢，你的身子骨很弱，经不得这么折腾。”慕容子渊弯下腰，将书颜轻轻抱起。
她身子一僵，明显感觉有一道目光直直向自己射来，心里轻叹，短时间之内要让杜芸雯完全放下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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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宙爆发第六更……
两万字更毕，妞们看得过瘾不？以前有很多妞都说要虐杜芸雯，这次也一并虐了，大快人心有木有，嘿嘿~~
今晚终于可以早点睡了，晚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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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求你别伤害小姐。”趴伏在地上的夏儿猛地抬起了头，满眼恳求，“这件事情奴婢也有罪，若是奴婢阻止小姐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奴婢……奴婢愿意替小姐受这惩罚。”
慕容子渊手指一顿，嗤笑道：“你倒是收得了一个好奴才。”
杜芸雯亦是一怔，侧脸看向了满脸血污的夏儿，那眼中的情真意切让她的心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若非你之前的出卖，事情又如何会沦落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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