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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此生不负相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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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袅袅,月影似幻。

    天幕像一张巨大的屏障将秋色笼盖,只剩下凄凄惨惨的黑。

    夏侯国公府的西北角还亮着淡淡烛辉,风过,吹开阁楼的窗户,将那本就摇摇欲灭的烛火吹散,扑灭。

    云开月淡,银辉冰凉的落在床榻女子苍白的脸上,那是一张憔悴不堪却颇有姿色的容颜,虽然闭着眼,无法看到灵动下的属于女子该有的妩媚,那身白衣却在风中被轻轻吹动掀起了丝丝缕缕的细纱,好不空灵。

    女子轻轻的打了个颤,眉心一蹙,剧烈的咳嗽随着秋风的倾入愈来愈烈,她猛的睁开眼,却是满眼的空茫,女子抬起纤纤玉手在空中抓着什么,口中却唤着一个名字:“嫣儿!”

    听到屋内动静,阁楼的木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人影看不清眉眼,只觉得身段微胖,步履凌乱,看着满室的幽暗,人影全身微微一颤,急急唤了句:“三夫人!”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听到呼唤,忽而眼里流露出温暖,像是期盼了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她无力的瘫在床上,任凭风吹乱了丝发。

    “国公爷也太不近人情了,这失修的阁楼如何可以住人!”门口的女子情绪激动的埋怨着,匆匆进屋放了药盏便去关吹开的窗户。

    待把门窗的缝隙用布料堵住塞满,药盏里的黑色汤汁也略微凉了,烛火再次点亮,微弱的光从女子的身体四周扩散开来,虽不透亮,却也足够温暖。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这才看清了烛火下的人影,眼里本来的生气突然再一次黯淡了下去,不是她的嫣儿,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对着烛火下的背影道:“白嬷嬷,你辛苦了。”

    被叫白嬷嬷的妇人微微侧身,眼里的泪光被烛火照的莹亮,她赶紧拭了拭,换上一副温润的笑脸,那是一双对浮尘看淡的眼眸,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和,经历岁月磨砺而义无反顾的坚持和相守,那是忠心为主的奴该有的一双眼睛。

    “三夫人过誉了,这是奴婢的本分。”妇人垂着头行了礼,眼神扫过床榻上女子憔悴的容颜,心里默默叹气,却再没在半句埋怨的牢骚。

    白衣女子轻轻而笑,顺着妇人的身子看到了她身侧的药盏,那抹笑也仿佛变的苦涩了,“我都说了我这身子怕是吃不好了,你何苦……”

    “三夫人难道忘记了曾经告诉过奴婢不得自轻自贱,那么今天奴婢也斗胆希望夫人亦能如此。”

    曾经……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发黄破旧的屋顶,陷入了冗长的回忆,她的嘴角不时的抽动,或摇头或叹息或微笑或惆怅,最终她只能无力的闭上眼,任由泪水肆意滑落。

    “夫人……”站在一边的妇人担心的轻唤着白衣女子,她想上前替女子擦掉泪水,停在空中的帕子却还是收了回来。

    哭出来也好,一个人压抑的太久总是伤身又伤心,况且还是如此骄傲的女子。

    “咳……咳咳……”

    沉默了片刻后,白衣女子又是一阵急促的喘咳,这次她整个身子也跟着不住的颤抖,血气上涌,整张脸瞬间涨的通红。

    一旁的妇人急忙去扶住白衣女子的身子,让她上半身半立着,好减轻起伏的痛苦,另一只手则不住的轻拍着女子的后背。

    白衣女子在妇人熟络的手法下微微平和了呼吸,一张脸血气退去后竟是颓败的惨白,白的叫人心惊,她紧紧抿着唇,微微侧头报以淡然一笑,笑容过后紧跟着“哇”一声,鲜红的液体迫不及待的从白衣女子的唇舌之间涌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衣。

    “嫣儿!嫣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女子突然仰头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她眼里的空茫镀上了一抹淡淡的悔恨与不甘,血丝瞬间布满了眼白,异常恐怖。

    一旁的妇人自知女子时日不多,她焦急的看向门口,为了能让女子多撑一会,她不断在女子耳边低语道:“夫人,白凤这就去把小姐找回来,你等我。”

    天空不知何时堆积而起的厚厚浓云遮盖了本来的星辉,平地惊雷乍起,天边的闪电将天幕划破,撕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雨水冰凉而坚硬的砸在夏侯府的青石板上,跳跃出冰晶的水花,雨中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她的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已经入秋了,她却还是一件单薄的夏裙,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裙,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凸起的脊梁骨。

    “父亲!嫣儿求你!”

    又是一声长呼,雨中的女子将头抬起,充满希望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待片刻后,她又再一次失望的将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希望与失望之间的徘徊与反复,让她的面色看上去多少惨烈了些。

    “父亲!嫣儿求你!”

    一声声的呼唤传入到屋内,烛火通明,满室墨香,烛火下的男子一身墨色绣纹竹常服,脚踏鹿皮软靴,黑发整齐的束在玉带里,虽简单随意,气韵里却是不凡,只见他手握青花质地的毛笔,聚精会神的在案上的纸张上挥洒如云,在这份专注里男子更显得气定神闲,风采卓绝。

    最后那笔男子落的特别久,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决定什么,最终,笔尖一顿,这副字终是不如意料之中,男子微微蹙眉,扬手将笔丢落在地上,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拿起手边的茶杯淡淡的道:“清海,几个时辰了。”

    一旁的青衣男子许是长期照料男子,已经深知主子的脾性,不用主子话语说全,他便已经知晓全部,青衣男子目不斜视的回道:“五小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男子听罢轻哼一声,暗自品了口茶,悠悠道:“她倒是个倔强性子。”

    “老爷说的极是,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恐怕这天寒地冻的早就昏厥过去了,这五小姐倒真是个硬气的,不仅跪还喊天喊地的,旁人若不知还真就被这份孝心感动了。”

    “孝心?”不知是什么戳中男子软肋,他平和的面上突然闪过一丝怒意,茶杯被他捏碎在案桌上,洒了一纸的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