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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对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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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梅居,如那名字的含义,只是望向梅花盛放的地方,院内空空如也,连一丛翠竹都不曾栽种,不过也是,文老爷本就甚少在这里多住,也懒得打理。

    步入春日里,天气渐暖,挽妆早就没再抱暖手出行,但还是多加了件不算厚实的披风,一路携了从云而来。

    裕成早早地就等着屋外,见挽妆进了院子,便匆匆上前指引。

    “少爷可来了?”挽妆一边走着,一边状似无心地询问着。

    “早来了。”裕成答着,周遭的下人们见挽妆到来,纷纷向她行礼问好。

    跨入屋内,便有股暖气涌来,即便是这样暖和的天气里,文老爷的房内竟还烧着木炭取暖。

    “来了?”文容初在睿渊的搀扶下,慢慢地到了桌边,桌上是已经摆好的碗筷。

    “儿媳来晚了,让公公久等。”

    面对挽妆的歉意,文容初只是摆摆手,不甚在意地坐下。他久病未起,挽妆也在清荷苑内未曾前来请安,此时见他,脸色比之前见到更为苍白。

    “儿媳不孝,未曾来侍奉病中,公公这段日子身子可安好?”

    睿渊扶好容初坐下后,自己随他坐在一旁,恰好与挽妆对面相望。那目光,细细地从她的唇边看向颈项,她今日未戴白纱出门,算来日子也应该好得差不多,这下子,只有颈项间有淡淡的痕迹,若不仔细查看也看不出来。

    “人老了,病痛也就多了。”为容初对于自己的病痛仿佛不太在意般,轻描淡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病情般。“不过,你的风寒该是见好了吧,若是再不见好,就要再去请大夫仔细看看。”

    “公公请宽心,儿媳的风寒已然痊愈。”提及风寒,挽妆悄悄地看向对面的睿渊,哪知正好对上他查看的目光,当下红了脸颊,偏向一方。

    她总是轻易地红了脸颊,纵使成婚这么久,她还是如初识般,稍微一逗就红了脸颊。

    裕成见人都到齐了,方才招呼着屋内候着的婢女们将偏间里热着的菜端了上来。

    一家人,就这样对面坐着,即使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也透着一股甜蜜的温馨。挽妆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往昔在常家,也是有过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的,可是每当父亲坐下来,吃不到两口就会被下人请去赵春月那边,不是赵春月生病就是常季兰不舒服,同样的借口说了千百次,父亲却每次都会离开,母亲对着满桌的菜,看着它们安静地冷掉,而她只能望着母亲,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来。

    朝廷的律法,妾室不能与正室同桌而食,于是赵春月就用了这样的法子来让母亲丢脸难堪。

    于是,本该一家人边说笑边用饭的时刻,却总找不到一丝温馨。

    见她低头沉思,即使将头垂得那般低,睿渊也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哀伤,其实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饭,于他也是第一次。自从母亲走后,父亲就常年地在外面巡店,回到京畿也是泰半都住在别院里,这样父亲一起用饭的时刻隔了很多年。

    “这个味道不错。”

    挽妆来不及拒绝,就看见自己碗里多出些菜来,抬头看去才看清是睿渊为自己布的。

    “多吃点,瘦成人干我可不要你。”

    她方才满腹的感激,瞬间被后面接着的这句话哽住,她娇嗔瞪去一眼,他这人怎么在自己父亲面前都如此放肆!果然风流浪子的名声不是虚假得来的。

    文容初看看睿渊,又看看挽妆,嘴角的笑意更深。

    “今年的巡店……”

    闻言,睿渊停下筷子,看向容初,静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去吧。”

    挽妆也停下动作,不解地看向正在对话的父子两人。

    “好好地去看看那些分店,记得认路。”

    “我会的。”睿渊的目光扫向挽妆,见她不解,便耐心地为她解释道:“文家在各州都有分店,因此每年都会去巡店。”

    “原来如此。”

    挽妆听了他的解释,心中的疑惑解开,又低头吃起桌上的菜来,恍然不觉桌上的两个男人对她的仔细注视。

    “今年你也去吧。”

    “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她吃下一口时睿渊才说起来,害得她差点哽住。

    “巡店要需数月时间,你若不随我一同前往,就要与我分离数月,你可愿意?”

    “当然……你去就自己去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那句“当然不愿意”,挽妆不自然地嘴硬了几句。

    “好了,你是文家的少夫人,亦是当家主母,一同去看看分店也是应当的。”见她完全就是死鸭子嘴硬,睿渊软下心来,柔声说道:“就当你病愈,出去踏春可好?”

    自幼就养在深闺里,能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能够出去见识一下别样的风光,于挽妆而言是极好的建议。当下,她也不再出声辩驳,离开文府,离开高墙大院,能够自由自在地呼吸。

    今年由睿渊代容初巡店定下来后,裕成就将消息传递给各州的分店,再由容初定下出发的日子,就在次月的初七。

    算算,离出发的日子并没有多少的时间,从云打紧打点着出发的行装,反而是挽妆倒没有那么多的关心,只是心情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每日里的笑容都像春花般灿烂。

    “小姐……”从云瘪着嘴,站在绣架前,看着埋首绣着花儿的挽妆。

    “何事?”挽妆并未抬头,这丫头心里正阴郁着,不用看都知道她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如果是要和我一起出行,那就算了。”

    “小姐!”明明就知道,还预先堵了自己的嘴,从云心里更加地郁闷,小声地说:“我若是不在小姐身边,何人来照顾小姐?”

    “从云……”挽妆转过身子,拉住她的手,柔声说着:“你自幼就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你是比常季兰更亲近的人,所以我这次不会带你一起出行,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你,我能信赖的人也只有你。”

    “小姐……”跟在挽妆身边那么久,从云还不曾听见过她如此诚恳的真心话,不由得双眼一红,似要掉下眼泪来。

    “从云,”挽妆拍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抚,屋子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其余的婢女皆守在屋外。挽妆压低了声音,附在从云的耳边说道:“你帮我时时去照看下凌家,凌姐姐故去,锦暮如今被降至城门守将,凌府的日子必定难熬。我这里因年节得了些宫里的赏赐,你分成几份,每月给凌家送点过去。”

    “从云记下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她,挽妆怕也真不会交给别人。从云心中清楚,挽妆与凌氏的交情,但眼下凌氏仍是被今上厌恶的,其他的人都恨不得踩死凌氏,此时此刻只能暗地里接济,以图后谋。听了挽妆此话,从云心中的委屈倒也都散了。

    “还有……宫里的消息,你也要时刻关注着,若是有什么大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小姐说的这些,从云都知道了。”从云想起自己从不曾与挽妆分离过数日,仍旧红着双眼:“只是小姐孤身在外,万事须多加小心。别的人总归伺候得不仔细,不过也不要紧,小姐若是在外面不舒坦,就早早地回来。”

    这个傻丫头!挽妆望着从云无奈地笑了笑。